第49章(1 / 2)

除了这几家,后面陆陆续续还出现一些摆摊的,大多开得快,关的也快,摊位流转率杠杠的。

大浪淘沙,最后围墙边剩下的只有寥寥几家摊位。

一家是做杂粮煎饼的,一勺面糊舀在鏊子上,竹片左刮右抹,很快揭下来一张热腾腾的煎饼,刷辣酱夹咸菜,卷好一口咬下去,虽然有点费牙,但又韧又香,饱腹感十足。

摊主老家是山东的,为人豪爽,经常邀请贺明珠吃煎饼。见贺小弟来找姐姐玩儿,还特地给他摊了块适合小孩子吃的软软的小饼子。

另一家是卖馄饨的,一根扁担,前面挑着炭火炉子,后面挑着馅料面皮,放下扁担就能开摊。

一勺高汤,撒一小撮虾皮紫菜,薄如蝉翼的面皮裹着一筷子尖馅料,大冬天的热乎乎喝上一碗,整个人从内而外地热了起来。

馄饨摊主据说是南方过来的,脸上常带着笑,说话轻声细语,弄得矿区的大老粗们点单时也下意识放低了声音。

这个摊主是个勤快人,经常是赶着交班的时间来做矿工生意。等这边忙完,又挑着扁担去家属区再卖一回,有时到了深夜还能听到馄饨扁担的梆子声。

贺明珠给家里人买过几次馄饨,摊主见是她买,每次都要多放几个馄饨进去。

除了这两位,还有一家是卖肉汁土豆泥的。

这家全盘模仿贺明珠的摊位,从菜品到定价,甚至连订餐都模仿,活脱脱一个克隆羊多莉。

摊主脸皮厚,吆喝着让人来他这儿买,不用排队,而且量更大,绝对划算。

有的矿工占小便宜,还真去买了,结果一吃进嘴里就发现不对味儿,这土豆泥吃起来发涩,干巴巴的,一点也不油润细腻,而且调味也不好,淡而无味。

上过当的人不肯再去,同样价格,宁愿排队去吃更好吃的,最多腿脚辛苦多站一会儿,不能委屈嘴和胃。

这家摊主见没人来吃,急得不行,率先打起了价格战,便宜五分钱,每份只要一毛,和食堂没油没肉的丙菜一个价位。

这一招还真拉去了不少抠门顾客,只要委屈一下舌头,就能省下五分钱,这买卖太划算了!

还有的精明人,既不舍得正版土豆泥的美味,又不舍得有一毛钱的饭可买时却要花一毛五 ,就去和贺明珠商量,要不她也降价吧。

贺明珠笑眯眯地拒绝了他。

“一文价钱一文货,降价的话就要想方设法压缩成本,可现在的价格已经是降无可降了,再降的话只能砍品质好吃变一般,一般变难吃,难吃变没法吃,最后没人来吃,摊子倒闭既然如此,那不如从开始就不要降价。”

劝说的人卡了壳,总不能说“我才不在乎难不难吃、我就要便宜!”毕竟他对食物品质还是有要求的,不然也不会来讨价还价。

最后只好屈服于舌头,心痛地多掏了五分钱,买小姑娘这边摊位的土豆泥。

哎,一天五分,一月就是一块五,一年就是整整十八块钱啊!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为舌头让步,食物滋味放后面,省钱就是赚钱,便宜最重要。

有这部分人在,盗版土豆泥这家便勉勉强强开了下来,在围墙边扎下根来。

刘燕不解地问贺明珠:“为什么不撵走他?”

她想得简单,这摊主摆明了欺负贺明珠一个女孩子,抄她的菜谱,还在价格上挤兑她,天天抢生意,太过分了,按矿上的规矩,必须找人把对方摊子砸了,再狠狠打一顿,让他知道什么人不能惹!

听了这建议,贺明珠好笑地问她:“撵完了这个,要是再来一个呢?”

刘燕犹豫道:“那就……再砸?”

贺明珠继续问她:“来一个砸一个,那我到底是来做生意的,还是来砸摊子的啊?”

刘燕卡住了。

当习惯了把好勇斗狠当做解决一切问题的方式时,就很难想象到世界上还有其他解决问题的办法。

贺明珠说:“天下生意还能被一个人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