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这样复杂的心情,人们兵分两路,一路朝小溪上游走,一路朝小溪下游而去,还有人拿着长长的棍子 ,在水里搅来搅去,时不时有被惊扰的青蛙四处乱蹦。
贺明珠没跟着大部队走,而是沿着小溪周边来回查看。
齐家红六神无主地跟着她走,脚下忽然被什么拌了一下,她拿手电筒照过去,发现是几件小孩衣服和鞋子。
贺明珠眼角余光发现身后的手电筒光线一歪,接着便听到一声变了调的惊呼。
“明、明珠……”
她转身看去,齐家红惨白着脸,颤抖的手拿起地上什么东西,展开一看,是贺小弟今天穿的衣服。
贺明珠脑中嗡的一声,最糟糕的念头一拥而上,手里的手电筒忽然沉得让人握不住。
齐家红哭着说:“怎么办?小弟……我要怎么和你大哥交代啊……”
她的哭声引来了人群,大家渐渐沉默,一种压抑而悲伤的气氛传染着彼此。
水位暴涨的小溪,岸上的衣服,失踪的孩子……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指向了最坏的那个结果。
齐家红已经哭得瘫软在地,几乎要昏过去。
贺明军忽然暴怒,重重踢开地上的石头,穿着衣服鞋子冲进了小溪中,巨大的水声响起。
他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握着长杆,在水中不断翻找。
水花四溅,手电筒密封性差,沾了水后灯泡闪了几下,突然灭了下去。
贺明军像是毫无所觉,将坏了的手电筒扔到一边,索性整个人都潜入水中,在黑暗中来回摸索。
有人下水去劝贺明军,却被他一把推开。
“我要找小弟,我要带他回家,你们谁也别拦我!”
贺明珠沙哑地喊了一声:“二哥。”
贺明军动作停顿下来,红着眼睛,问贺明珠:“你也要拦我吗?”
贺明珠没说话,一步一步地走进了水中。
“我和你一起找。”
贺明军忽然狼狈地低下头,似乎有细小的水花在溪面上绽放。
“好。”他说,“好。”
来帮忙的人群中,有人抹着眼泪,在岸边打着手电筒,照亮了这一段小溪。有人脱了鞋袜,不做声地走下了水,和贺家兄妹一起找。
远远地,忽然传来一串欢欣雀跃的狗叫声。
“汪汪汪!”
一条皮毛沾满了泥土的大狗在岸上来回转圈,冲着小溪里的贺家兄妹不停地吠叫,时不时人立而起,似乎有什么急事要找他们。
贺明珠定睛看去,奇怪道:“将军?”
岸上的正是贺明军抱回贺家养的那条狗,从小奶狗养到成年,有狼狗血统,站起来时比贺小弟还要高出一头。
贺小弟给狗起了“将军”的名字,之后发现这条狗是母狗,想要改名时,狗已经认准了“将军”两个字,喊别的名字都不带搭理。
贺小弟很苦恼,母狗怎么能叫将军呢。
贺明珠就说:“谁说将军只能是男的?古代有木兰从军,有穆桂英挂帅,新中国也有开国女将,我觉得将军这个名字很好。”
听了贺明珠的话,贺小弟不再纠结这件事,成日里“将军”、“将军”地喊狗,一人一狗同进同出,大狗每天上学时把贺小弟送到巷口,下学时又等着接他,时间长了,就成了家属区一景。。
不少小孩羡慕不已,也嚷嚷着要自家狗放学来接。
但俗话说,七岁八岁狗都嫌,像将军这样不嫌弃小男孩的狗还是少数,贺小弟倍有面子。
将军突然出现在小溪旁,在场的人都有些惊讶。
见贺明珠注意到自己,大狗的叫声更欢快了,在岸边不住地左右奔跑,想下去把贺明珠拉上来,又不愿下水沾湿了毛,只得不住地汪汪大叫。
贺明珠心中一动,像是黑暗中燃起了一星烛火。
她急忙趟着水往前走了两步,想到些什么,又停下来去喊贺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