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他气色极差,嘴唇发乌,皮肤缝隙里都是没洗干净的煤灰,像一条条黑色的伤痕,横亘在他年轻的脸上。
“大哥,你是不是得罪你们领导了?”
贺明国努力打起精神,笑骂一句:“瞎说什么,我像是这种人吗?”
贺明珠若有所思:“那可能是我这边的问题。”
贺明国站了起来,推着贺明珠出门,边走边说:“你就是想太多,和你没关系,我们分矿赶生产,班组的几个老同志身体撑不住,我还年轻,多干点没什么。走,吃饭去,尝尝你大嫂的手艺。”
贺明珠顺着他的力道走出了门,又问了一句:“是整个分矿都在赶生产,还是只有你们班组在赶生产?而且现在还是春天,煤炭需求量小,即使是要赶生产,也该是秋冬季吧。”
贺明国却坚持道:“小姑娘想这么多干嘛,工作上的事儿不用你操心,我心里有数。”
他不肯说,贺明珠没再说什么,只是在心里转着念头,她是不经意间得罪谁了吗?
可这段时间算得上是难得的风平浪静,几家店和新食堂都没有什么纷争,也没有闹出矛盾,并不像是得罪人被报复的样子。
难道是之前有利益冲突的人吗?
贺明珠一向奉行和气生财,不做独夫,有条件就带动身边的人一起发财,不管是郝家村的养鸡场,还是许家村的粉条厂,亦或是草原上的羊肉生意,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大家一起赚钱才是真的好。
可如果要说仇人的话,也不是没有。
汪副矿长算一个,但他已经进去了;齐家兄嫂勉强也算,这会儿他们还在劳改农场;通缉犯就更不用说了,不出意外的话他现在应该在奈何桥排队。
旧食堂倒是和她有仇,但刘小军和冯建平此时都在看守所等待法院审判,其他人就算有恶意,也不敢在这个风口浪尖上找茬,都缩着脑袋装乌龟呢。
一圈排除下来,似乎只有巩副矿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