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他亲自给县委办公室打的电话,县里的大主任说确实有个记者骑车去乡下了,并且描述了这个记者的相貌,还特别提及他的眼镜腿断了一条,种种特征都能和男青年对的上号,他这才找来郝村长,打开门锁,放他出来。
这年头真是怪了,大记者来他们这个小村子干什么?
王东文跟着郝村长到了家,见到了正在修养的郝翠兰。
听闻他是来采访的,郝翠兰热情将那天发生的事都告诉了王东文。
她特别提到了贺明珠,要不是她当机立断,一锅滚油泼过去,店里的人就要遭殃了。
郝村长补了一句:“得亏贺老板逮住了通缉犯,不然让这么个杀人犯在俺们村里藏着,俺们哪儿都不敢去,就怕哪天下地让人偷悄悄捅一刀子。”
王东文在笔记本上奋笔疾书,完完整整记下郝村长父女的话。
他想起小男孩的话,问道:“村里是怎么看待贺老板的?我听说有人认为饭店不吉利,要关门了。”
不待郝村长开口,郝翠兰急道:“他们都是瞎说的!俺们饭店好好的,哪不吉利了!”
她还说:“小老板和俺说了,店里人手不够才关门,等俺和徐和平伤好了就开门。老板还给俺发了一千块的补助,让俺安心养伤呢!”
郝村长咳了两声,示意郝翠兰别说这么大声。
一千块在农村可是大钱,许多农户一辈子也没攒下这么多的钱,而她一个小姑娘手上却有这样一笔巨款,让外头知道了招人眼。
他出门被人问起,只说老板给了五十块的营养费。
就这,不少人在背后嘀咕,说贺老板太实在了,不就是碰出点淤青,哪就值当这么多钱啊。
还说村长家不地道,受了一点伤就讹人家五十块,太欺负人了。
对于王东文的问题,郝村长说:“小部分农民思想还比较封建,但总体来说,俺们村还是很感激贺老板。有人之前见过通缉犯,说他看人的眼神邪性,瞅着就是想干坏事。还有人家里做好的馍馍被偷了,俺们猜是被那人偷的。幸好贺老板抓住了他,没让他跑了,要不然下一个被抢的就是俺们村的人了,说不定还会死人。”
王东文将郝村长的话都记在了本子上,打算回去以后和公安了解的案件情况相对照,核实一下信息真伪。
聊得差不多时,他问郝村长:“我听说通缉犯原本还想来村里偷鸡的,没偷着鸡才去偷了馍馍。说起来,咱们村怎么没养鸡?”
郝村长爽朗地笑了:“俺们村以前养鸡,自从贺老板来开饭店,俺们村的鸡就都被饭店来的客人吃光了!”
王东文有些惊讶,没想到一个小村子的饭店居然生意会这么好。
“既然饭店对鸡肉的需求量大,现在村里不打算继续养鸡吗?还是说有什么别的打算?”
郝村长说:“养,当然要养!俺们和贺老板都商量好了,合伙办一家养鸡场!贺老板出钱,俺们村出力,养鸡场的利润五五分成。”
意外发现了一个新的新闻切入点,王东文仔细地和郝村长了解关于合作办养鸡场的事。
郝村长却狡黠地不肯回答。
“不说了不说了,万一报纸上说俺们这是投机倒把,要割资本主义尾巴怎么办?王记者,你可千万不能把这件事写到报纸上啊!”
王东文笑道:“郝书记,现在已经改革开放了,没人再割资本主义尾巴,您就放心吧。”
郝村长却说:“谁知道上面政策会不会变?这些年俺瞧着,政策是一年一变,说不准,说不准啊。”
他反复向王东文强调不能在报纸上写养鸡场的事,不然他就不带王东文去村口饭店实地查看了。
郝村长手上有一把饭店大门的钥匙,是贺明珠留给他的,用来配合公安的现场取证。
王东文哭笑不得,无奈地答应了郝村长的要求。
天色渐晚,王东文还要骑车回县里招待所。
三人步行来到村口饭店,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