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粽子？”沈方煜问。

“都行。”

“笑笑说今天是节日，她想包粽子玩，家里原料我都准备好了，要一起吗？”

“你俩玩吧。”江叙长叹了一口气，少见地牢骚道，“教务处给我发消息，要我今天必须得把学生期末的卷子出完了发过去。”

“刚舟车劳顿地回来又要干活？教务处也真是。”

“今年暑假放得早，考试也提前了。”江叙说。

“我走的时候把粥保温着，你要不回去喝了就休息吧，还得倒时差呢，”沈方煜说，“卷子我帮你出。”

江叙神色微妙地看了他一眼：“你出不了。”

这两年，A医大为了避免一部分授课老师平时不认真给学生上课，到了期末就给学生透题或者划重点的这种偷懒行为，外加为了提高考试的区分度，推出了考教分离制度。

简而言之，就是上课的老师和出卷子的老师是两拨人。出卷子的老师对外保密，除了教务处谁也不知道。授课老师没办法暗通款曲，这样一来，也就杜绝了授课老师通过划重点给学生提分的可能性。

沈方煜琢磨过味儿来，惊喜道：“这学期你出妇产啊？”

“嗯。”江叙这学期没课，加上刚正不阿的美名远扬，出题大任就落到了他的头上。

作为这门课这学期的授课老师，沈方煜登时谄媚道：“好好出啊江老师，我的绩效和学生的及格率可就靠你了。”

为了更好地评价老师的授课质量和试卷的出题质量，教务处推出了各种指标，其中最重要的评价指标就是及格率。

及格率太高，说明题目出得没有区分度，要扣出题人的钱，及格率太低，说明授课质量差，要扣老师的钱。

江叙问他：“沈老师这么没自信？”

“我倒是挺自信的，”沈方煜跟他委屈道，“但你不知道他们多过分！”

“我这学期还有一门课，前段时间考的，那会儿你不在，也不知道他们找谁出的卷子。那些题目我都不知道他上哪儿翻来的，都是书上那些犄角旮旯打着灯笼才找得到的地方，好些都是拓展知识，上课提一嘴也就过了，他全找出来当考题。”

“他的区分度是有了，我的及格率也没眼看了。”沈方煜牢骚道，“还好是选修课，对学生影响没那么大，就是扣了我几百块钱。”

其实一般的出题老师还是会尽量把题目往课程重点上出，主要考查学生对于基础知识的掌握程度，不会一味地追求难度。

这回沈方煜大概是碰到头一回出题的新老师了，太怕及格率过高、区分度达不到被扣钱，于是一味地出偏题，没顾及到学生和授课老师的心情，加上审题的又没认真看，就导致了这么个惨淡的结果。

“气得我后面找了好久这人是谁，想跟他理论理论，可惜问了一圈人也没找到，估计他自己也不敢说。”

“所以江大善人，”他在等红灯的间隙看向江叙，笑着哄道，“救救我和学生吧，妇产可是必修啊。”

江叙看着手机屏幕，淡笑着揶揄他：“济华交际花也有今天？”

“你怎么也开始这么叫我了？”话是这么说，沈方煜倒是笑得很开心。

江叙翘着嘴角怼他：“许你老给我起外号，不许我叫你的外号？”

他俩在这儿没营养地拌嘴，安全座椅上的小姑娘倒是求知欲又旺盛起来，脆生生的声音无比认真地问了句：“爸爸，交际花是什么花呀，好看吗？”

两位大人一下安静下来，像是被问住了。

半晌，江叙睨着沈方煜，意味深长地说了声“好看”。

刚小别重逢就被撩了个七荤八????????素的沈医生耳朵登时就红了，清了清嗓子半天没说话。

惹得江叙低头笑了半天，最后才官方地给笑笑解释了什么是“交际花”。

结果刚到家，不服输的沈医生就卷了回来，趁着江医生在卫生间洗手的功夫，把人搂着亲了个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