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池没有躲开,被?她推得往后一退。

而后,他将她的手从脸上拿下来,握进自己掌心,说话的语调不?急不?躁,算是解释刚才?的话:“你为了一个小飞象挂我电话,我就?不?能用不?回你消息来表达一下我的不?满吗。”

没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坦坦荡荡地承认他就?是故意不?回她消息。

赵慕予不?屑地皱了皱鼻,轻哼了一声,对江舟池的坦诚既意外,又不?意外。

毕竟他一向不?吝啬在她的面前?展现他的小心眼,时时刻刻提醒她,他有多锱铢必较。

只是,刚才?在餐厅的时候,她还以为他压根儿不?在意被?挂电话的事,没想到?还是被?他记了一笔账。

然而现在不?是谈论?这件事的时候。

赵慕予没有再接江舟池的话,继续用力往回抽自己的手,发现毫无作用后,心平气和地威胁他:“不?想死的话就?放开手。”

江舟池同样心平气和,回道:“一起死了也挺好。”

“……好个屁!”见他又把“死”说得这么?无所谓,赵慕予的素质终于还是消失了,忍不?住骂了句脏话,“你活够了,我还没活够呢。”

闻言,江舟池扯唇低笑。

他靠回在车椅上,垂着眼,反复摩挲她的每一根骨节,每一寸皮肤,没有计较她的口不?择言,清冷的声线里掺了一丝纵容,淡声道:“好,那就?再陪你活久一点。”

这话说得漫不?经?心。

赵慕予却听得心神?微微一晃。

她转头看了江舟池一眼,只觉得今天的他和以往不?太一样。

虽然他犯浑的时候也会做这样的事,但那些事都是一些不?可理喻的变态行为。

可现在,他只是握着她的手,什么?出格的事也没有做,就?好像……只是希望她陪着他,在他厌烦这个世界的时候。

这个念头冒出的瞬间,赵慕予不?禁怀疑自己今晚可能也喝了酒,否则怎么?会产生这么?可怕又自作多情的想法。

在将这个想法清除干净之前?,赵慕予没有再开口说话。

而江舟池在“挟持”了她的右手后,也如?同小孩子得了安抚玩具,不?再吵闹,安静地玩她的手。

为了维持这得之不?易的安宁,赵慕予也退让了一步,没有再非要从江舟池的手里拽回右手,放慢车速,专心开车。

晚上九点,晚高峰期早已过去?。

马路上没多少车,一路上畅通无阻。

二十分钟后,他们顺利抵达高铁站的停车场。

眼见着终于可以送走大麻烦了,赵慕予松了口气,扭头提醒道:“到?……”

话没说完,她突然没了声儿。

副驾驶座上,江舟池将帽子扣在脸上,靠着椅背,似乎是睡着了。

见状,赵慕予也没急着叫醒江舟池,视线不?受控地再次落在他的右手上。

刚才?在包厢里,她也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只隐约记得看起来是一道新伤,刚结痂没多久。

赵慕予又想起了自己那个没有得到?明确答案的问题。

她不?是一个喜欢钻牛角尖的人。

每次遇见什么?难题,她都是选择放过自己,从来不?会强迫自己非要弄清楚。

可这个美好的品德一旦碰上江舟池的事,就?会自动消失,让她变得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赵慕予暗自在心底叹了口气,趴在方向盘上发呆。

直到?看见新一批乘客出站,她才?猛地想起来江舟池还要赶高铁,没时间在这里耗下去?,赶紧回过神?,打算叫醒他,却见盖在他脸上的黑帽滑了下去?,露出一双黑眸,正在看她。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

气氛莫名缱绻。

在开口说话之前?,赵慕予察觉到?自己右手一松。

于是她立刻收回手,搭在方向盘上,用一个现实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