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一时场面颇为混乱,进进出出扶持伤员的平民、收拾残局的防火兵、来打探消息的闲嘴,全跟马蜂一样混在一块儿。

十六趁着此时兵荒马乱,瞅了个空档便如泥鳅一样钻了进去。

这点李玄慈就不如她得力,他太惹眼了些,进出之间颇得了旁人几分打量的眼神。

好在他神态自若得有些冷淡,又透着矜贵,倒也一路真没人敢上前拦下来问问,便是有个把不长眼的兵卒想盘问,也被金展以干脆利落的手段打发了。

换而言之,敢上前者,统统打晕。

十六入了里面,如一尾活鱼游走,她个子小,刻意收敛之下,更是无人注意,知道时间有限,因此她极为快速而仔细地查看着。

最后还不知从哪混来了蒙口鼻的帕子,混入殓尸的队伍里,趁机结结实实把残尸看了个仔细。

何冲与十六不愧是打小相处大的默契,也弄来了帕子,有样学样蒙上,还充作了十六的上峰,因着几股人马全撞到了一起,倒真没叫他这样子货露馅。

等二人验好准备全身而退时,才发现李玄慈早已替他们做好收尾工作,一路出去竟无人敢拦,不多会儿就混入人群之中。

金展凑近低声问道:“如何,可有发现?”

何冲也依样凑近,轻声道:“这次好像有些不寻常。”

“之前虽有起火,可尸体大部分并没有烧着,许多都是落在旷地庭院中,这次却几乎都是从火里拉出来的残尸,不少烧得厉害,伤口也全烧毁了,也就能勉强辨认出分别是什么部位,和尸体被剖了心肝、没了头颅。”他说道。

十六沉吟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无论如何,这是我们第一次遇上现事儿,多少也算个破局的机遇。”

她转头儿就打算混进如今看热闹的街坊邻居当中,好好打听一番,不能白费了时机,此刻的议论声最为沸腾和肆无忌惮的,没有人统口,也无人管束。

她刚转身要溜,却被人提溜了后颈给擒了回来。

“你折腾什么?”

李玄慈的声音冷得很,将十六拽了过来,接着眉角一挑,那夹冰带雪的眼神就让何冲摸了摸后脖子,自发自觉地去充当马前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