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的谢长亭会喊疼，也不会一板一眼话语中带着冷冽，像个软绵绵的糯米团子，想来是还在母亲疼爱中，苍鹤山无人疼爱，便在身上穿了一层厚重的盔甲。

“哥哥弄疼你了，哥哥补偿你好吗？”

谢长亭强打着精神问：“补偿什么？”

“补偿……”

初寒还未曾说出来，便被谢长亭打断：“你骗人。”

他挑眉：“骗什么？”

“你不是我哥哥，你是……初寒。”

初寒看着谢长亭逐渐变得粉红的脸颊，这么久了，倒是从未见过对方脸上浓郁的血色，这么一看，倒像个精雕玉琢的娃娃。

谢长亭接着道：“你……是谁？”

这话问的，初寒几乎要怀疑谢长亭在装醉。

可这黏糊的语调，不像是这人清醒时会说出来的，他笑笑，试探道：“我是……你夫君。”

谢长亭似乎是思索了一会儿，皱着眉头道：“你是我夫君，可我都不知道你长什么模样。”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有些费力地抬眼想去看身侧的人，可眼前只有一片虚无，眼眸反而睁得有些大。

“我怎么……看不见了？”

初寒抬起另一只手，将那双要瞪圆了的桃花眼合上：“你想知道我长什么模样？”

谢长亭轻轻颔首：“你既说是我的夫君，可我连你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若有一日我死了，去鬼界都不知如何寻你。”

“不过我倒是也有极大的可能去不了鬼界。”

初寒挑眉：“这是为何？”

谢长亭缓慢道：“若失了仙骨，便是魂飞魄散，又如何入那轮回之界？”

初寒指尖猛然收紧，唇边的弧度也在刹那落下。

又听见谢长亭接着道：“罢了，还是不知道了，免得日后徒增伤心。”

初寒抬眸：“找不到我，你会伤心？”

谢长亭：“你既是我夫君，那想必待我极好，我自然是会伤心的。”

初寒眼眸微沉，神色晦暗，他缓缓收了掌心的幽火，却没有立刻松开对方的手，声音不似平日那般清扬，反而有些低沉，倒是接近魔尊的音色了：“哪里待你好了？”

谢长亭一边想，一边道：“你……会问我疼不疼，会把我护在身后。”

初寒微微抬眉：“这就是待你好了？”

谢长亭又想了想，慢慢说着：“我也不知道怎么算好，但以前除了我母亲，没有人会为了我做这些。”

初寒眼底沉得犹如深渊，他收了幽火，掌心缓缓抚上谢长亭的脸，仿佛抚摸着一件世间罕有的珍宝。

冰凉的掌心不加术法的掩饰，像是丢掉了那些伪装，将原本的自己贴近对方。

他细细摩挲着，低低开口，嗓音犹如醇酒：“哥哥如今只身一人，是时候将身上那些重任卸下吧。”

谢长亭没有说话，幽火渡入经脉的疗伤早已结束，但初寒仍旧挨得他极近。

也不知是他五感失灵还是过于敏锐，屋子里的酒味似乎格外浓郁，鬼使神差地，他问：“我能相信你吗，初寒？”

初寒没有回答，只是缓缓靠近谢长亭，两人本就挨得极近，现下几乎要贴在一起，他的呼吸喷薄在对方脸上，那人香甜的酒味散在空中彼此交融。

一吻落在浅淡的薄唇上，竟然软得不可思议，像是含住了一朵棉花糖，带着点甜酒的香甜，让人忍不住多尝几口。

谢长亭本就带着醉意，初寒的吻不算激烈，但仿佛食髓知味一般，逐渐深入。

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身上是热的，呼吸是热的，就连空气中的温度也是灼热的。

谢长亭失了力道，整个人懒在初寒怀里，不知何时，他被初寒扣着后脑勺，姿/势变成了他仰着头接受着初寒深度的吻。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6 章

夜深如水, 漆黑如墨的幕布没有一点星光，将万千星点隐匿，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