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衍雪仙尊还开过天界之路?那他怎么没有去天界?”
“听说当时正逢魔界结界松动,凌彧掌门一人之力难以维系,便求衍雪仙尊留下相助,仙尊感念凌彧掌门救命之恩与师徒情谊,便自愿留下来守护仙界直至百年前,这也是仙门心甘情愿称他一声仙尊的缘故。”
“原来如此!我以为是衍雪仙尊修为在仙门为魁首,才尊称仙尊,原来竟是大义,确实配得上这声独一无二的仙尊。”
凌霄听着周围的议论,耳边其实已经被天雷砸得只能听见嗡鸣声,双耳早已流出鲜血,听不太清周围的声音了,但他偏生还能听见几个字,如同利刃,剜进心脏。
“那苍鹤山可真是白眼狼!”
“凌霄可真不是个东西,亏他还是如今苍鹤山掌门,还想做仙门之首,连衍雪仙尊的半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就是,忘恩负义的东西,衍雪仙尊为了苍鹤山放弃了去天界的机会,他竟然还诬陷人家勾结魔族,还和妖族联手,残害我仙门弟子!”
凌霄听着,咧了嘴角,无声地笑了起来,他嘴里满是鲜血,一笑起来鲜血便从口中溢出,流了一身。
他已经顾不上自己有多狼狈了,只知道自己在所有人看来,一点也比不上他的师弟,他永远也比不上谢长亭。
那个人怎么能被上天如此眷顾?身怀仙骨,天生不用多努力就可以凭借仙骨成为化神期,又凭着仙骨打开通天之路,仿佛水到渠成,一切都安排好了一样,天界有个位置就等着他一般,众生如蝼蚁,在谢长亭的生命中,所有人都及不上他。
哈哈哈哈,可那又如何?还不是去不了天界,被留在了仙门,留在了苍鹤山,死在了百年前那个风雪漫天的妖族合籍大典!
凌霄不甘地朝不知名的方向喊着:“谢长亭!你出来啊!凭什么让这些人来侮辱我!你怎么不自己来亲手杀了我?!”
“你来啊!来杀了我!谢长亭!!!”
苍松回头看了一眼背上的谢长亭,那人仿佛听不见凌霄的嘶吼,不,他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似的,整个人都没什么反应。
以前总说,世间的凡尘俗世与他无关,仙门的恩恩怨怨也与他无关了,可到头来,还不是为了仙门弟子奔波下山,卷进了是非之中。
不过是嘴硬心软。
可现下,倒真是什么也不理会了。
谢长亭其实没想这么多,落幽台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他只是觉得,他管不了这一切,百年前他想守护仙门,守护苍鹤山,可最后他守护的一切反过来将他反噬。
百年后他只想清净度过余生,可依旧为了守护曾经守护过他的人而卷入三界是非中,到头来他依旧什么也没有守护成。
苍鹤山覆灭,仙门群龙无首乱作一团,魔族趁机而入,所有人不过是魔尊初寒的一枚棋子。
魔尊…初寒…
他心底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神魂破碎静脉寸断也抵不过这一刹那痛彻心扉。
他的目光聚焦在落幽台上的那一个人,初寒身为魔尊,又是一缕执念太深的游魂,身负魔气与鬼气,登不了天门,进不去天界。
谢长亭看着,想起乌琊说的话,每一任魔尊身上都背负着一个使命,他们想带着魔族走向光明,想改变世人的偏见,想让魔族不被人以偏概全认为只要是魔族就是恶。
既然世人偏见非朝夕能改,那就开天界之路,直接让天道修改这三界的规则!
谢长亭轻轻咳了两声,衣袍翻飞,好似下一秒就会被吹走。
他知道初寒要做什么,可天界之路,不是一个魔尊说打开便能打开的,即便他再厉害,开通天之门需要修士的毕生灵力,魔气只会适得其反!
他从鹿背上站了起来,将喉间的痒意压下。
也好,且以病体残躯,再助你一臂之力吧,从此往后,他身死魂灭,再不得见,也算是全了最初的愿。
作者有话要说:
掉马持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