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新家后,母亲像是变了一个人,执意要将廖昭杭塑造成一位“优秀的儿子”。

新父亲比母亲大十六岁,事业有成,廖母自然希望廖昭杭能从中分一杯羹。

从前的廖昭杭并不是温柔沉稳的性格,他同大多数男孩子一样活泼调皮,爱玩好动。父亲工作繁忙,母亲全职在家,有大把时间教育儿子。

她给他制定了作息计划,精确到每小时每分钟,强制安排他每日着装,连袜子也必须按着她的喜好来。这样看似体贴入微的照顾,实际在干预侵扰廖昭杭的人生,他从前的自由不见了,只能按照母亲预定规划的路线前进。

她的教育方式走了极端,起先只是简单的体罚,若是廖昭杭晚归或成绩下降,便需要罚站或挨打。

以廖昭杭那时个性,他必不可能乐意受到这种束缚,接受他人安排。他试图反抗,拒绝母亲的安排,迎接他的却是囚禁在小黑屋。

他现在依然记得那个房间,由仓库改造而成,四壁无窗无灯,所有光亮来自狭小的一道门缝,无论他如何哭喊叫骂都无人回应。

母亲一关,便会关他十几小时。

在那无尽的黑暗中,廖昭杭将自己短短十年人生过了几十遍。精神恍惚时,会出现在原地反复徘徊的刻板行为,接着莫名作呕,吐了一地。然后又和自己的呕吐物独处数小时,整个人躺在地板上,眼睛贴着地面,死死望着拿到窄窄的缝隙,企图获取一丝光明。

等到母亲想起他,才会终于将他从被汗水浸透的地板上捞起。

每次从小黑屋出来,廖昭杭都会比上一次乖顺许多。母亲认为颇有成效,在他下一次犯错时重施故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