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太医来给禧儿瞧瞧伤势,常宁你把禧儿搀到我寝殿去。佟丫头,惠丫头,你们留下善后,其他人都散了吧。”

肯定是扭伤了筋了,因我一起身,右脚踝就钻心地疼,别说走路,现在站起来都有困难。疼痛现在才真正开始蔓延了。

常宁见状满眼心疼地一把抱起我,就直奔孝庄的寝殿而去,将我放到了榻上。

不一会儿,当值的太医就火急火燎地提着药箱子赶来了,仔细给我瞧了瞧说幸好没伤到骨头,就是膝盖淤血,需要要热敷后抹药,脚踝处伤筋比较严重,近期不能行走,需要休息一阵子才可复原。

苏麻喇姑办事利索,片刻间就准备好了热敷需要的东西。

当我靠在福全身上,常宁拿着热毛巾给我做热敷的时候,真正的煎熬开始了。烫并且痛着。我紧闭双眼,紧咬下唇,心里把蓉玥咒骂了上万遍,这死不悔改的丫头,上回放了她一马,好了伤疤忘了疼,这次我一定要让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禧儿,要是疼你就喊出来吧。”常宁关切地道。

我吸了吸鼻子,咬着牙说:“不疼。”

热敷做完,上药的时候,随着殿外宫女们一阵阵的“皇上吉祥”,康师傅竟也出现在了寝殿里。一见到我这个情形,大惊,问道:“这又是怎么了?”

福全起身,三言两语把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

康师傅听完缘由,观察了我的伤势,心疼地问了一句:“还疼吗?”

我挤出笑脸,道:“刚才有点,现在擦完药好像好点了。”

康师傅也咧嘴笑了笑,掏出帕子给我擦了擦,我这才知道方才做热敷的时候,我早已疼得泪流满面了,不禁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便岔开话题,道:“皇阿玛,您刚给我的珍珠项链可算是壮烈殉难了。”

“傻丫头,还说什么项链,人没事就万幸了。”康师傅又叹了口气道,“你们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呐。”

我这才记起,胤礽不是也据说不舒服吗?于是问道:“太子怎么样了?没事吧?”

康师傅道:“他是受了风寒,有些腹泻,刚服过药休息了,却又听到你这头又出事了。”康师傅顿了顿,对福全和常宁道,“不早了,二哥,五弟,嫂子和弟妹都还在外头等着呢,这里就交给我,你们快回府吧。”

常宁看了看我,神中尽是不放心,本还想说什么,福全轻扯了他一下,抢先跟孝庄和康师傅行礼告辞,常宁也只得跟着他退出了寝殿。

寝殿里就剩下了我,康师傅,孝庄,还有侍立在孝庄身侧的苏麻喇姑。

我心想现在差不多是可以提起上诉的时候了,刚张口叫了声“皇阿玛”,孝庄几乎就在同时,开口对康师傅道:“孙儿,我看禧儿这回真是摔得不轻,行动也不方便,今儿就在我这里歇了吧。”

康师傅有些犹豫,道:“皇阿奶,我怕禧儿在这儿会影响您休息,还是带她回去吧。”

“不碍的。”孝庄说着坐到我身边,揽住我道,“禧儿今晚就留在这儿,陪陪我这个老太婆好不好啊?”

孝庄的口气无比的和蔼可亲,眼下我也确实是移动不便,便答应了下来。

康师傅见孝庄这么坚持,且又跟我达成了“协议”,陪着坐了会儿就回去了,临走说第二天过来接我。

夜阑人静,莹黄的烛火给寝殿殿罩上了一层温馨的色彩。

因我的到来,苏麻喇姑挪到外间去,将她的床让给了我。我静躺在床上,孝庄坐在床侧,伸手捋了捋我的额发,满脸的慈祥,凝望了我半天,才缓缓道:“我们禧儿,今儿受苦了。”

“老祖宗!”我叫了一声,握住孝庄温暖的手。如此贴心的话,让我心头发暖,鼻子不禁又酸涩起来。

“老祖宗知道,老祖宗都知道。”孝庄拍拍我的手背,缓缓点头,眼神中尽是关切和安慰。“你现在是不是心里恨死了蓉玥那丫头?嗯?”

原来孝庄洞若观火,什么都知道。我睁大了眼,没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