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收回,捂住口鼻,一副嫌恶的样子,转身出了灶间,与阿奴汇报道:“都看过了,里头就炉灶,灶台上有半个发霉的羊腿还有一只死老鼠,墙角的缸子里是发霉的炒米和三只发臭的死老鼠,这种地方根本藏不住人,何况是两个女人。阿奴哈敦,咱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吧。”随即又有脚步声进了灶间,可只在门口驻留了片刻便又退了出去,随即,纷乱的脚步声和明晃晃的亮光又涌向了别处。
我虚脱一般地靠在墙上,浑身上下都已汗湿,乌尤也是一样,抓着我的手还在因为害怕而不停地颤抖。刚才真是凶险万分,那奸商若是将我们交给了阿奴,那后果是我想都不敢想的。可是,那奸商居然放了我们一码,虽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但我们总归暂时逃过一劫。
“大汗,都找过了,没发现那两个丫头的踪影。”外头,阿奴哈敦在向噶尔丹汇报战果。
“每一间都细细搜过了?”噶尔丹问。
“大汗,都搜过了,”那位东家很殷勤地替阿奴哈敦回答,“每一个角落都查看过了,除了死老鼠,没别的了。”
“是的。”阿奴哈敦道,“没想到这两个死丫头跑的还挺快,看来我们还得往前找找了。”
“阿拉布坦,你领着他们把枪支弹药送到营地去,阿奴,你跟我一起继续追。”噶尔丹分的命令方熄,一波马蹄声就朝城外奔去。过了一会儿,外头一些人嚷着:“收拾收拾,走了走了!”,又听见一阵丁零当啷的骚动后,另一波马蹄声也得得地远去。这孤城终于又安静下来。
“姐”,乌尤颤声道,“刚才太吓人了,要是被抓回去的话,我们一定会被扒皮抽筋的!”
“没事了,没事了。”我抱着乌尤,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也安慰我自己,“我们现在不都平安无事吗?别自己吓自己。”
“刚才那人真没看见我们吗?火把在我们头上照得好亮,我闭着着眼睛都能感觉到!”乌尤的担心也正是我心中所忧,不知道那奸商究竟意欲何为,但思之再三,既然他方才没说,现在更不可能将发现我们的事告知噶尔丹了,那是□裸的欺骗,噶尔丹肯定也饶不了他。这么一想,心中就安然多了,便对乌尤道:“放心吧,那人真没看见,就那种奸商,能放过邀功捞钱的大好良机嘛?”
“那我们要不要离开这里,万一他们又回来呢?”乌尤仍有些心神不宁。
“一动不如一静。”我想了想道,“他们都已经在这里搜了两回了,不会再来了。即便要走,也得等到噶尔丹和阿奴马蹄声再次从这里经过时。现在出去,等于自投罗网。”
听我这么一说,乌尤也略略放松了,紧挨着我躺在草垛上,不一会儿就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这孩子是真的累了。我开始还死撑着,支着耳朵仔细听着外头的动静,但过了片刻,也架不住眼皮打架,放弃了挣扎,与乌尤“同呼吸,共命运”了。
“晨曦,晨曦!”怎么又听见有人在唤我这个名字了?是朱和均?不,我不要听见这个声音,我不要,这一辈子都不要!被班第或者康师傅听见了会引起一场腥风血雨!
“晨曦,晨曦!”那个声音还是不依不饶地在我耳畔呼唤,我抬手驱赶,却被紧紧握住,我迷迷糊糊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被抱在一个怀抱里,正要惊恐地挣扎,嘴巴立刻被捂住,同时,一个久违的声音轻声对我道:“别怕,是我,一鸣。”
我睁大了眼睛,捂着我嘴巴的手放开来,点亮了火折子,借着亮光,我看清了来人的面目,心下一惊那不是给噶尔丹送枪支弹药的奸商吗?但随即想到朱和均擅长的“易容术”,心下又平静下来,坐直了身子刚想问他怎么会到这里来,居然还当上了沙皇的委托人,他却先一步道:“此地不宜久留。快把衣服换上,跟我走。”说着,他变戏法似地递给我一个包袱,我打开一看,里头装了一套长袍马褂,麻利地换上之后,朱和均拉着我就要走,我回头看了一眼在昏睡中的乌尤,顿住脚步道:“乌尤怎么办?我这回能跑出来全靠她,不能扔下她。”
“没办法,”朱和均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