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许多,侍卫精英们已尽数跟去前线作战了。我心下暗喜,转身去“伙房”找乌尤。

年方二八的乌尤来自科尔沁,与家人游牧时,不幸遇上了准噶尔的军队,父亲惨死,母亲殉情,幸好花样年华的乌尤脸上有一半被丑陋的胎记遮盖了去,这才免遭□的厄运,留了一命,被扔在伙房洗洗涮涮。与她相识也纯属偶然,那日,我在河边散步,不经意唱起了《波如来》,恰巧乌尤正在那里浆洗,听到这首歌后她居然嚎啕大哭,因这是她小时候,她母亲经常给她唱的歌。我们就因为一首摇篮曲结缘了,之后,我常常找她聊天。得知我是科尔沁的媳妇,乌尤将我当成了亲人,我的出逃计划得到了她百分之二百的支持,且在计划中,乌尤的作用至关重要。其一,放火;其二,向导。考虑到孩子,我不能骑马,只能借助地形优势避开追兵。乌尤对这一带的地形非常熟悉,有了她的帮助,我出逃的成功率高出许多。

到了伙房,乌尤像往常一样正在劈柴,我与她相视一笑,静静地在一旁看了片刻,便推说身子乏了,要回去睡觉。刚到营帐门口,就听到闷闷的炮轰声,转头向前线的方向望了一眼,山那边的天隐隐有一团黑雾。打起来了!我心中不禁默默祈祷:上苍,请保佑常宁今日一仗能得胜,我也能顺利逃出这魔窟。

回到营帐里,躺在榻上,我拥着毯子,闭着眼睛,却支着耳朵听着外头的动静。与乌尤相约过,前方的炮轰声,便是今日行动的“发令枪”,只要前方一打起来,噶尔丹便不可能及时抽出兵力回头来追我们。

乌尤这丫头果然聪明,才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营帐外头传来一阵骚动,好多人用蒙语惊慌地喊着:“着火啦,着火啦!”

“怎么了?”我假装惊慌,一声大喊,“乌兰,吉雅外面怎么了?”

乌兰和吉雅掀了门帘进来,皆是一脸的惊慌,吉雅道:“是粮库烧起来了。”

“啊?!”我假装大吃一惊,“要是烧光了,大汗回来准得大发雷霆!”

“快快快!快去打水,救火!”帐外传来慌里慌张的喧哗声和脚步声引得乌兰和吉雅都不由得回头往帐外看了一眼。

“看来人手不够啊!”我望了一眼身材稍微壮硕些的吉雅,道,“吉雅,你去帮帮他们吧,有乌兰在这陪着我就行。”

吉雅迟疑了一下,但外头越来越凌乱的脚步声,呼喊声,各种碰撞声却使得她与乌兰交换了一个眼神后,朝我行了一礼,奔出了帐外。

外头火光冲天,乌兰显然也很紧张外头的形势,但是又要看着我,便掀了帐门往外探头,我也装作关心的样子,走到了她身后,只是起身时已将以观赏名义捡来的一块大鹅卵石偷偷握在手中。

“可怎么办呐,火怎么还没扑下去!”乌兰看着火势,自言自语,我紧紧攥着鹅卵石,猛地朝她的后脑勺连砸了好几下!乌兰闷哼一声,软在了地上,我咬着牙使劲儿将她拖进帐内安放在榻上,脱了她的衣裳,套在自个儿身上,而后,麻利地从被褥底下找出早备好的绳子把她的手脚都绑起来,想了想,又拿了条毛巾塞进她嘴里,这才低了头,端了脸盆,出了帐子,混在救火的人群里往河边走。

假装在河边打水,我观察了一下,所有人都火急火燎的,根本没人注意我,于是,我扔了脸盆,站起身来,迅速钻进了附近的白桦林。乌尤早在那里等着我了。我与她手挽着手朝东进发,逃往巴林左旗。

虽然隐隐炮声表示前方战事正酣,却也告诉我们,我们并未走出多远,追兵分分钟都有可能追上来。在乌尤的引导下,我是一刻都不敢停,肚子饿了吃两把炒米,腿累得紧了,也只敢一面走一面用手捶打两下,咬着牙坚持。

不知走了多久,只知道周围的景物从白桦林变成了青草地,又从青草地变成了小山坡,由小山坡又变成了灌木丛,由灌木丛又变成了白桦林,再走出白桦林时,日头已偏西,眼前呈现的又是一大片青草地,不同的是,在那青草地的尽头,似乎矗立了一座城池。乌尤有些兴奋地指着那儿告诉我,那座城是巴林蒙古用来驻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