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我和这位塞兄弟是老相识,承蒙他照拂,我此生的遗憾少了许多。”说完,朝塞图一抱拳道,“塞兄弟,多谢。”
“在下所为均是职责所在,王二兄不必客气。”塞图这话说得很客气,却是极生分的,王和均似乎有点尴尬,僵硬地笑了笑却没有接腔,
“好了好了,这下误会都解开了!”玉娟嫂笑呵呵地拉着我的手道,“你可别怪我们事先没告诉你,是王……王二那家伙说京城有他的仇家,为了掩藏行踪,以防万一,他才打扮成这副样子才来见你的。”
王和均在京城有仇家?怎么没听他说过?我望向王和均,外头却传来一阵暮鼓声,我心头一惊,忙掏出怀表来一瞧,天,不知不觉居然已到戌时!再过三刻种,京城九门就要关闭,而景熙他们却还在策旺阿拉布坦手里!
“一……”我刚张口,却猛然想到“隔墙有耳”,生生地把后面的字吞了回去,改口道,“王老板,你跟策旺阿拉布坦到底是什么关系?”
“策什么……坦?”王和均一头雾水,貌似对这个名字很不熟。
“策旺阿拉布坦,”我重复了一下,道,“就是写那封信的人,你跟他什么关系?”
“写信的人?不是……哈德柱吗?” 王和均仍是一脸的迷惑,看样子,那狡猾的策旺在王和均面前也一直都用假名。
“策旺阿拉布坦就是哈德柱。”我解释了一遍,追问,“快说,你跟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和均“哦”了一声,似有所悟,道:“我跟这个人只是……因为生意的关系见过几次,不过,生意没谈成,不欢而散了。这遂初堂在右安门外五里处,是他在京城的一处住所,我曾受邀去过一次。”
“就这样?”我仔细地观察者王和均的眼神,生怕那眼神有半点的闪烁。。
“就这样。”王和均点了点头,眼神不闪不避,“不过,我觉得这个厄鲁特人不是好人,他对你没安好心,你不要去,我跑一趟把你三位叔叔接回来就是了。”
听其言语,观其神色,好像王和均确实跟策旺阿拉布坦不是同伙关系。我放下心来,对他道:“这个人我也打过几次交道,多少了解一些,我若不去,他肯定不能交人。王老板,就麻烦你带我去趟遂初堂吧。”又回头吩咐塞图和赫奕,“塞图,你带人在遂初堂外一里处设伏,记住,千万不能被他们发现了,若一更三刻我还没回来就过去接应,赫奕,你去找班第,跟他要张兵部关防,然后去右安门外等我们,都清楚了吧?”
“清楚了!”塞图与赫奕齐齐应声。
“好,出发!”说完,我便要转身出门,王和均抓住我,急道,“你真要去?太危险了!”
“危险也得去,不然我的三个叔叔怎么办?快走,没时间了。” 顾不得跟张孟球他们告别,我反手抓住王和均的胳膊,拖着他就往外赶,匆匆下楼,随手牵了两匹拴在在店门外的马,在王和均的带领下,马不停蹄地往右安门外赶。到了遂初堂的门口掏出怀表一瞧,从升平庄到这儿统共才花了十分钟。
“晨曦,”王和均抓住我的胳膊紧张地叮嘱,“一会儿到了里头,你千万要冷静,尽量躲在我身后,记住了?”
我朝王和均笑着点了点头:“好,我记住了。”
王和均伸开双臂,将我紧紧地抱了一会儿,而后,才伸手拍门,才拍了两下,门儿就开了,一个小厮模样的人领着我们穿过庭院,到了正厅门口往里头一瞧,只见一位身着天青色长袍拖着一根油亮大辫子的人背着手,背朝厅门,正仰头欣赏着一大厅正中挂着的一副“雄鹰猎兔图”。
我们进了大厅,那小厮禀告了一声就退了出去,厅门随即关闭,那青衣人缓缓转过身来,我一瞧正是策旺阿拉布坦。这家伙真是条变色龙,爬到什么色的树上就变成什么色。他这身装扮谁能认出他是厄鲁特人?
“二位贵客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在下不胜荣幸!”策旺阿拉布坦一阵寒暄,居然连翘舌音都发得非常地道,看来他的汉语又进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