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曾孙女儿借你会儿,让你们父女先小团圆!”
“谢皇阿奶恩典!”康师傅又给孝庄老太太行了一礼。
“行啦行啦!你这孩子!我先走啦。”老太太呵呵笑着说完,就在苏麻喇姑的搀扶下重又坐上轿子回宫了。目送着老太太的轿子远走,康师傅从梁九功的手中接过把伞来,道: “禧儿,咱们走吧。”
“哦!”我应了一声,挽着康师傅的臂弯随着他往晨曦阁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康师傅真跟我闲聊起来,话题基本围绕着上书房的“功课”展开,虽说他平日是很忙,但是我们书房的功课上到了哪一本书的哪一篇他都清楚得很,问完最近两天的功课,刚好到晨曦阁门口,我心中暗喜总算可以摆脱没完没了的“考察”了,却不料康师傅带我直直地路过门口,还跟我道:“跟我去南书房。”
南书房?没事儿去那倒霉地儿干嘛?
“我不……”我的“去”字还没出口,那两道饱含着威严的目光就直射过来,似乎很不满我的违逆。我咽了口唾沫,生生地把那个“去”字一块儿咽了回去,腆着笑脸,娇声道:“我是说……我的意思是南书房是您处理军国大事的重地,咱们父女难得有空一块儿聊天,还是去我的小书房吧,我请您喝上等的碧螺春,好不好?”
康师傅呵呵笑了一声,回绝道:“不好。”
“怎么不好啊?”我嘟着嘴,放开了康师傅的胳膊,停了步子,不愿继续往前走。
康师傅也停了下来,看了看我,眼中似乎掠过一丝愠怒,却又笑着对我解释道:“你也知道吧,这阵子西北不太平,常有急报送达,我呀,比较贪心,既想跟我女儿聊聊天,又不想漏掉重要的军报,更不希望这些军报外泄,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能理解你皇阿玛的难处吧?”
“可是……”康师傅的理由听上去很冠冕堂皇,让人找不到一丝反驳的理由,但我仍然犹豫,因我对那个地方心有余悸。
“怎么了?”康师傅顿了一顿,恍然道,“哦,我知道了,因为你在南书房里受过几次责罚,所以不敢去了,对不对?”
被说中了心事,我觉得脸上一阵发烧,垂了眼帘,不好意思地否认:“才不是……”
“还说不是!”康师傅做严肃状,半真半假道,“是不是最近又瞒着我做了什么亏心事,所以这么害怕呀?”
“谁说的!”我飞快地否认。
康师傅呵呵笑道:“没有吗?那你为何不敢去啊?”
“谁说我不敢!”逞强的话出了口,我才发现我……似乎被激将了?
“没做坏事就不用怕!”康师傅说着又牵了我的手,道,“走,我那儿有刚贡进的普洱,咱们一道去品品。”懊悔也没用了,谁让我刚刚说的太快呢?这下不愿意也只好跟去了!
进了南书房,这回待遇貌似果然跟先前不一样:有凳子坐康师傅特地让人另搬了把凳子放在书案旁边;果然也有茶品云南刚进贡的上等普洱,这情况看来康师傅今儿真的是因为想我了,来找我聊天的?
我坐在凳子上,闻着茶香,啜了一口茶,见康师傅还在门口那边跟梁九功吩咐着什么,觉得有点无聊,便随手拿了几本奏折翻了翻,拿起高士奇的奏本时,冷不丁从里头掉出一封信来,落在了书案底下。我捡起来一瞧,发现信上既没有收信人,也无署名,信头却已然拆开了。
怎么这么奇怪,奏折里居然还另夹私信?是写给康师傅的?还是写给别人的,却随手夹在里头忘了?里面写了些什么呢?
我瞟了一眼康师傅,发现他跟梁九功还没磨叽完,便将里头的信纸抽出来瞄了一瞄,却发现只是一张纸片而已,上面就三个蝇头小楷“无异象”,后面也还是无署名。这什么意思啊?什么“无异象”?没头没尾的,莫名其妙!我对照了一下这三个字和高士奇奏折的笔迹,貌似还不是同一个人写的?好像这个小楷比高士奇的多了那么一点……脂粉气?对,脂粉气!这到底是什么呀?真让人费解。这个高士奇究竟在搞什么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