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一点忧伤呢。还说都放下了,听这话语,看这神态,分明就是记得一清二楚。我没见过海兰珠,不知道她到底有多温柔,多美丽,多善解人意,但孝庄老太太我是天天见的,她对我这么好,从心坎儿里疼着我,看着她难过,我也觉着不太不好受,便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故意打岔道:“老祖宗,您和苏麻喇姑在说什么呀?什么一会儿姐姐?一会儿皇上的?我都听糊涂了!”

老太太望了我一眼,对苏麻喇姑呵呵笑道:“瞧瞧,咱们两个老家伙光顾着忆旧,把咱们的小禧儿给听糊涂了。”说完,她搂着我,慈祥地道,“禧儿啊,老祖宗昨儿晚上梦见你太爷爷了。”

“太爷爷?就是太宗皇帝吗?”我明知故问。

孝庄老太太无限感慨道:“是啊,就是太宗皇帝。”

“您梦见太爷爷什么了?”我追问道。

“我呀,梦见你太爷爷……”孝庄老太太说到这儿忽然往后仰了一下,似乎就要晕倒。我和苏麻喇姑急忙扶住了她,焦急道,“老祖宗(格格),您怎么了?”

孝庄睁开眼望着我,笑道:“没事儿,禧儿,老祖宗没事儿。”

苏麻喇姑道:“格格,是不是又头晕了,奴婢去传太医来给您瞧瞧吧。”

孝庄摆手道:“不用,是昨儿晚上没睡好的缘故,我去小睡一下就好,你别兴师动众的。”

“格格……”苏麻喇姑还想劝说,孝庄却皱眉威胁道:“唉呀,叫你别嚷嚷了,你要不听我的,我可生气了啊!” 苏麻喇姑没法子,只得低声投降道:“奴婢遵旨。”

“老祖宗,您真的确定您没事儿吗?”望着孝庄略显疲累的脸,我的心底泛起一丝隐忧。

“没事儿,有什么事儿啊?老祖宗就是有点儿乏了,要睡会儿去。你呢,也该回去温课啦。明儿再来给我讲笑话啊!”孝庄微笑着说完,还打了一个打呵欠,好像真的很累的样子。既如此,我也不能在这儿妨碍她休息,只好叮嘱了苏麻喇姑一番,行礼告辞。

抬脚走出孝庄的寝宫门口,就看到小穗跟慈宁宫的几个小丫头在窃窃私语,见我出来了,一个个才住了嘴,肃然恭立。看这样子,一准是宫内又有什么小道消息在流传了。

带着小穗离开慈宁宫没多远,这丫头就按捺不住兴奋的心情,开始向我传播“最新八卦”:“主子,奴婢听到一则奇闻,您要不要听?”

奇闻?这闷死个人的紫禁城里还能有什么奇闻?我瞟了她一眼,不以为然道:“说吧。”

得到应允,小穗立马凑到我耳畔神秘兮兮地道:“您知道,昨儿晚上皇上召了谁去侍寝吗?”

我“啧啧”了几声,轻打了一下小穗的脑袋,半开玩笑低声嗔道:“还奇闻?我看你是皮痒痒,居然敢八到皇阿玛头上去!”

但似乎这条“奇闻”的魅力要比我的“恐吓”高得多了,小穗居然顾不得揉脑袋,仍然一门心思放在这条八卦上,小嘴不停地一张一合道: “不是的,昨儿晚上的人您绝对想不到!”

我嗤之以鼻:“切,我吃饱了撑的,没事儿想那个干嘛,有病啊我!”

“是布贵人!”小穗非常迫切地将答案奉给了我。

“管她不贵人,是贵人,关我……”顺口将话茬接到一半儿,我忽然反应过来,驻足,转身,抓着小穗的胳膊,追问,“你刚才说谁?哪个贵人?”

小穗大概被我这突如其来的紧张吓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结结巴巴道:“布……布贵人啊!”

“布贵人?!”我还是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又追问了一句,“你没听错?”

“没……没错,”小穗摇摇头,“没听错,奴婢听得真真儿的。”

我松开了小穗,心内开始隐隐不安起来。怪不得小穗说是奇闻,的确够“奇”,布贵人兆佳氏失宠已久,估计从她怀上端静后,康师傅就再没看过她一眼,更别说侍寝了,若不是还有端静在,说不定康师傅早就忘记这紫禁城里还“布贵人”这号人了。这样一个如空气般存在的人物,康师傅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