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端静那柔弱的性子,若真去了喀喇沁,岂不是羊入虎口吗?更何况,当日在喀喇沁时,我还亲眼看到噶尔臧跟一绿衣少女神情亲昵,关系极其可疑,端静若真嫁给了他,岂不是要吃大亏?

“端靖今年满打满算才十四岁呀,还没及笄呢,许什么人家嘛!”我找到了第一个托辞。

“许配指婚而已,又不是马上嫁人!在你之前的公主可都是六七岁就许人的!”班第轻轻松松地就驳回了我的第一个托辞。

“那个癞蛤蟆配不上端静!他跟端静不合适!”我提出了第二个理由。

“你别以貌取人……”班第道,“听说噶尔臧的骑射功夫很是了得,在蒙古各部都很有声誉的!将来喀喇沁多罗郡王的位子肯定是他来继承,端静若嫁给他,将来可就是王妃了,这样她额娘在这宫里的日子就会好过得多!”

班第说这话得倒有一定道理,现在,端静她额娘兆佳氏仍然只是一个贵人,处处要看人家的脸色过日子,若是她女儿将来成了王妃,宫里人多多少少会多尊敬她一些,可是,即使是这样,也不能牺牲端静的终身幸福啊,更何况,还有可能面临生命危险呢!想到此,我又提出了第三个理由:“唉呀,你不知道,我见过扎什和噶尔臧父子,从面相上看,这对父子属于城府极深的那种人……嗯……有点儿像吴三桂那种的……嗯,你懂吧?啊?端静的性子柔弱,你又不是不知道,许给那家将来肯定要吃亏的!”

“没看出来,你还会看相啊!”班第呵呵笑道,“扎什父子是什么样的人,皇阿玛心里清楚,我也清楚。有布尔尼和三藩为前车之鉴,给他们十个胆,他们也绝不敢造次,更何况,现如今喀喇沁左面的察哈尔有八旗劲旅驻扎,右边有科尔沁十旗,他有任何异动都是自取灭亡之举,所以,你妹妹若真嫁过去非但不会吃亏,反而会受到优待,他们肯定会把她当女神一般供起来,以表示对朝廷的衷心。”

“那也不行!”我依然坚持反对态度。

“你怎么了?我想来想去,这事儿对端静来说都是有利的,你干嘛总反对?”班第用疑问的眼神望着我。

“有利有利,对端静有什么利呀?”我不满地道,“你知不知道,那个噶尔臧已经有心上人了,我可不想让我妹妹嫁过去守活寡!”

“啊?有这事儿?”班第的神情也严肃起来。

“是啊,我亲眼看见的还有假呀!”我边说边仔细地回忆当时在喀喇沁所看到的情形,依照当时噶尔臧和那绿衣女子互看的眼神,应该不会错!

班第皱着眉道:“倘若真有这事儿,那……”

恰在这时,小穗和秀珠端着两盘哈密瓜进来了,班第拿了一块哈密瓜递给我,宽慰道:“来,先吃瓜吧,三公主的事儿还不一定呢,你先不要多想,有任何动向,我会及时告诉你,到时候咱们再商量对策吧。”

我接过哈密瓜咬了一口,默默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不太好的预感,要不等明天用膳的时候探探康师傅的口风?

☆、220风闻成真

“殷勤昨夜三更雨,终得浮生一日凉。”

改了东坡辞的一个字,却报出了今日的天气月余的燥热终于在昨晚半夜的一场瓢泼大雨过后消退了些许。说起来还真有几分神奇,昨天康师傅才亲自去天坛祈雨,半夜竟就真下起雨来了,难道老天真能跟康师傅在天坛对话?可惜,去天坛祭天祈雨我不能去,这疑问只能留待日后有机会开解了。

因为祈雨,康师傅要斋戒,我已经有两天没有跟康师傅一起用膳了,口风也无从探去,去孝庄那儿请安时,也没有听到任何有关给端静指婚的消息,越平静反到让人更觉得不安。今早起床看到这阴凉的大好天气,本来是下了决心要好好温习《诗经》的,可是,坚持了不到一个时辰,终究还是安不下心来,仍溜到这怀抱爽亭里散心来了。

因了这场大雨的缓解,太液池里风景也有了不同的风采。成天叫嚣惹人烦厌的蝉鸣终于让位给了“啁啁”鸟鸣,金红色的鱼儿成群结对地畅游,不再因闷热而时时蹿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