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撒娇的功力依然深厚,看来还没烧糊涂!”康师傅宠溺地抚着我后脑勺调侃了一句,又问:“现在感觉怎么样?”
“感觉?没什么感觉啊!” 我答道,“就是刚刚口有点渴,现在喝过水,不渴了。”
“你呀,”康师傅一点我的额头,嗔道,“就是不让人省心!发了一晚上的高烧,幸亏有班第在,不然我这会儿看到的可真是个傻丫头了!”
“什么?我?发高烧?”我不太不相信康师傅说的话。明明记得昨天到了驿馆之后,因为蒋燮还没回来,班第就派人请了据说是三河县最好的郎中给我瞧了瞧,诊断结果是受了风寒,服点驱寒退烧的药就好。煎的那药我也喝了,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后,热度就退了下来,之后我感觉好多了才睡着的,怎么会又发高烧呢?
我望向班第求证,班第点点头道:“本来是退了,可后半夜忽然又发起烧来,用冷毛巾替你敷了一夜,刚刚才又降下去的。”
“嗯嗯,大额驸说的没错。”小穗也频频点头证实班第所说是实。“主子,您真是吓死奴婢了!”
“怎么会这样?”我自己摸了抹额头,果然觉得额头凉凉的。
“你还有脸说?”康师傅忽然面色一沉,斥责起小穗来,“你究竟是怎么伺候你主子的,啊?原本活蹦乱跳的人,让你给伺候成病恹恹的,留着你还有什么用?”
小穗吓得一抖,膝盖一软就跪倒在地,哆哆嗦嗦道:“奴婢……奴婢……”
“皇阿玛,您别骂小穗!”我拉着康师傅的袖子温言恳求,“她伺候得挺好的,真的!我要减衣服的时候她还劝我来着,是我自己嫌热坚持要脱,这才受的风寒!您要骂就骂我吧!”
“骂你?你是该骂!”康师傅气呼呼地瞪了我一眼,道,“你说,出京城之前,朕是怎么叮嘱你的,你又是怎么跟朕保证的?都还记得吗?”
康师傅的这席话,让我记起了临行前在南书房中他跟我提的“出行四条件”,其中之一就是“注意保暖,不许着凉生病”!回想到此处,我的神经不觉绷紧了一下,笑肌僵住了,头也垂下了,音量也变小了:“皇阿玛,那个……这一路上我其实很注意保暖的,我不是故意要着凉生病让您担心的,我……”
“行了,”康师傅不太高兴地打断了我,“先别说了,回去以后朕再跟你细、细、说!”威胁完我,他就回头吩咐班第去安排车马准备启程,又让小穗也起身,先伺候我梳洗用饭。
也许是康师傅这个“大监工”在一旁盯着的缘故,小穗都不敢跟往常一样,一面替我梳洗,一面跟我聊天儿了,手脚异常地麻利,梳洗的用时起码比平常缩短了三分之一!同理,用饭的时候,也没人敢吱声儿了,正当我吃得憋闷之际,班第进来报说“塞图把蒋燮带回来了”,说完这句,他忧心忡忡地看了我一眼,又对康师傅说什么“儿臣和蒋燮有重要下情禀报,请皇阿玛暂时移驾到隔壁屋”,康师傅叮嘱了我一句“好好吃饭”,总算抬起“龙足”离开了。
没有“监工”在一旁盯着,低气压立马减低了许多!我朝小穗招招手,示意她过来,凑在她耳边轻声询问:“皇阿玛什么时候来的?”
“上午,大概巳时左右。”小穗盯着房门口,小声作答,“大额驸看到皇上来了也吃了一惊!”
“哦,是吗?”这么看来康师傅不是班第招来的,看康师傅的装束是一派富商打扮,八成又是微服私访巡视京畿,不过,恰好今天巡到三河县也太巧了吧!康师傅来时我还在做梦,不知班第都跟康师傅说了些什么,该不会把我在盛京的事儿都交代了吧?虽说班第答应过我的两个条件,可康师傅的套话的本事太高明了,没准儿,说着说着班第就把什么都给漏出来了呢!想到此,我急忙询问小穗:“皇上来之后,都跟班第说了些什么?”
小穗想了想,道:“皇上看见主子您躺在床上昏睡不醒很是着急,当场就要人去传蒋太医要治他的罪呢,后来听大额驸说明了原委,才平息了怒气,亲自帮您搭脉诊治,又和大额驸一起守着您帮您换毛巾冷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