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囊啊!
“董大人!”策旺率先微笑着朝董秉忠拱手致意,随后往旁边退了一步,将我完完全全呈现在董秉忠面前,“人,我帮您请到了,先前说的那几个个计策应该都可一试了!”
哟哟哟,还计策?敢情这仨也是一伙儿的,怪不得策旺刚刚放言警告我呢!
董秉忠用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先将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又跟那位陈先生稍一对视,随后俩人齐齐地一甩袖子,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磕头道:“臣奉天府尹董秉叩见大公主,大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罪臣陈梦雷叩见大公主,大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原来这位“陈先生”是陈梦雷!我不由地多看了他一眼。风闻过他的一些往事,因受三藩之乱的牵连,他被康师傅革职流放了,但据说他其实是被冤枉的,然而也就是据说而已。他跟李光地本是同年又是同乡交情匪浅,因这事而绝交,现在李光地在京城青云直上,过得滋润着呢,而他在这里却已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可见吃了不少苦,这俩人的际遇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正感慨呢,随同董秉忠和陈梦雷一同下跪的策旺忽然“嗯哼”了一声,我回过神来,抬手让他们起身,随后径直走到八仙桌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扫一眼在场的其他三人,让他们也坐下后,直奔主题:“董大人,这位策……”才刚要说“策旺”,策旺忽然咳嗽了几声,我这才想起了他的“化名”,改口道,“这位哈兄弟跟我说有办法给孟紫嫣翻案,没成想他却带我到这儿来了,今儿上午我曾问你来着,当时,你可是支支吾吾地一问三不知,怎么,这会儿倒有主意了?”
“回大公主……”董秉忠说着离了座儿又跪下了。
“起来回话吧。”倒不是心疼这糊涂官的膝盖,只是他跪着又低着头,我便看不到他说话时的神情,也就不好判断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了。
“谢大公主!”董秉忠站起身来,稍稍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策旺和陈梦雷后,才道,“大公主,上午您问话之时,微臣之所以不能尽道其详,只因当时绰克托将军和三官保大人在场。那绰克托将军可是辅国公,三官保大人更是宜妃娘娘的亲爹,微臣上有老,下有小,实在不敢当面得罪这二位皇亲国戚,还请公主殿下恕罪!”
唉呀,这董秉忠跟上午的表现简直判若两人,这会儿他倒是口齿清晰,思路清楚了,难道他不是我所想的那样胆小又糊涂?想到这儿,我又使劲儿盯了他几眼,沉吟了片刻,道:“话说的也算有几分道理,上午的事儿就不追究了,你赶紧给我说说你的那个翻案计策吧。”
董秉忠“嗻”了一声,神情严肃地道:“启禀大公主,拉格之所以能逍遥法外,就是因为缺乏人证物证。现在,臣已设法找到唯一的证人刘延嗣,经过一番劝说,他已愿意再次上堂作供,至于物证,若能开棺验尸,另找一名仵作,肯定能找出有力的证据来。眼下的关键就是能否让这案子发还重审。”
没想到他居然能找到据说已经“人间蒸发”的唯一证人,可见是谋划已久,这个董秉忠倒真是个善于韬光养晦的主,我不禁向他投去几分赞赏的眼光,然而这事儿说到这里,又跟我先前寻思的那样,停在了“能否重审”这个关键点上,于是道:“ 听绰克托和三官保所说,这案子早已完结,已经上报刑部了,要重审,难度非同一般,你们可有什么法子?”
“回大公主,”董秉忠躬身道:“盛京的案件历来只上报盛京刑部即可,而盛京的军政大权全在盛京将军一人之手,重审与否,其实就是绰克托将军的一句话。”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驳了一句:“说的简单,今儿上午你该也听见了,绰克托将军可是死都不同意重审的!”
董秉忠立马接上话茬:“这个微臣知道,他若同意重审则等于承认先前办错了案,有损他堂堂辅国公,大将军的颜面,而更重要的是,办了拉格就等于断了他跟三官保大人的一条财路!”
“财路?”我好奇道,“拉格不就是一小小的领催吗?他是哪门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