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熊!有战功了不起,英亲王的孙子了不起吗?英亲王当年是怎么死的?圈死的!我看你这孙子能拽到什么时候?
愤懑地一仰头将剩下的一点燕窝莲子羹一饮而尽,我径直去了卧室午休。躺在床上半晌,却没有睡意,于是,干脆把孟紫嫣的案子从头到尾整理了一遍。
思来想去,要想让孟紫嫣的案子翻过来,还是得有足够的证据,而这恰恰是难题所在!首先,人证的希望渺茫,据孟仲奎所说,先前审案时原有一个证人,可上了堂就翻供了,此后,那证人就杳无音信;物证也是困难重重,根据孟家的说法,是孟紫嫣先被拉格设计凌/辱,范守成之后去找妻子才有去无回的,这样的话,这对可怜夫妇的身上必然都有伤痕,能够验证孟家人所说属实的途径就是开棺验尸,可要开棺验尸就得让孟紫嫣的案子重审!得,转了一圈回到原点!如何才能重审,这是关键中的关键!可我目前却束手束脚没有办法!
在给康师傅的请安折上说说这事儿?换成是胤褆,胤礽,胤祉,胤禛,胤祺,胤佑他们中的随便一个阿哥都行,就是我这个公主不成!明目张胆地干预地方政事,我几乎都能看到康师傅那严肃的神情了。
班第上个折子或许管用,康师傅向来器重他,只是,我估计他不愿意。依照我对他的了解,原因大概有两个:其一,让他以兵部和理藩院的侍郎的身份,越权去管刑部的事,违反他一贯恪守的“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原则;其二,这事儿违反他恪守的第二条原则关系平衡!绰克托既是英亲王的孙子,那明珠的嫡妻就是他的亲姑姑,这么一来,绰克托肯定是明珠派的,班第不管是跟明珠派还是索派的关系都挺好,想来他多半儿不会为了不相干的人而破坏长久以来苦心经营的平衡局面。我估计他还会回过头来劝我,让我也别插手这事,因为我本来就跟胤礽有龃龉,这回若再开罪胤褆背后的明珠派,今后无论是宫里还是宫外都将势单力孤,这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
想了两种方式都不大行得通,难道我真要就此放弃?
不,我忘不了孟仲奎父子三人控诉时的伤心欲绝、痛哭流涕,也忘不了当孟仲奎得知我就是当年帮过他和孟紫嫣的罗公子时,那眼中闪烁的惊喜和希望,更忘不了绰克托临走时那句气人的话和桀骜轻蔑的神情。
唉,心烦意乱,再也躺不住了!
我一掀被子坐了起来,小穗听到了动静,过来掀开了床帘,见我呆坐着,紧张地询问:“怎么了,主子,哪儿不舒服吗?”
我抓了件衣服边套边道:“心里烦!陪我出去走走吧!”
别看宜妃他爹就是一佐领,这宅子的规模,精美度和舒适度却足以让一般的京官流半天的口水,单单这回我住的跨院就是由三进大院组成,后面还单独带个小花园儿。这花园规模是不大,但种了许多冬青,油松,雪松,所以一眼望去,整个园子绿油油的,不见萧瑟肃杀之气,反而充满了生机,园子中间也照例挖了个迷你池塘,堆了个假山,上面甚至还有个名叫“朝晖”的亭子。
在园子里像个兜了一圈后,我带着小穗爬上了这个亭子,就像在御花园里的堆绣山上可以俯瞰整个紫禁城的屋顶一样,在这个亭子上极目远眺,也可以看到这所豪宅的屋顶,当看到我所居院子的前院西厢房的屋顶时,我心虚地调开了目光,心中一阵黯然原本我是担心孟仲奎一家出去后会遭到报复,才将他们一家暂时安置在这里,可现在,如何能让这家人平平安安,高高兴兴走出这座宅子,却让我一筹莫展!
转了个方向,恰好一眼瞥见一家酒楼上随风飘扬着的写着的大大的“酒”字的酒旗,忽然心血来潮,很想飞到那边去“一醉解千愁”,可这宅子前前后后都有重兵把守,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看到这些兵丁,不禁让我想起了他们的头头三官保。他可真不愧是宜妃的父亲,八面玲珑老奸巨猾,召见孟家父子和绰克托之时,他也在场,气氛紧张时就出来打个哈哈圆个场子,却不发表什么意见,绰克托走后,他倒装好人,假惺惺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