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茶论琴,你要不要一道去凑凑热闹?”
“是吗?”我没立刻表态,对古琴我其实不是很热衷,但我知道,玛尔浑是非常想去凑这个热闹的。
果然,玛尔浑开始游说了:“跟你说啊,今儿可是浙派,蜀派,广陵派,岭南派,诸城派的古琴高手齐集一堂,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这个店儿咯!”
看着玛尔浑眼中流露出来的期盼,我倒真不忍心扫了他的兴,便笑道:“有热闹可凑,自然不可错过,去吧!”
玛尔浑立马兴高采烈地吩咐年希尧:“希尧,快收拾好,咱们即刻出发!”
作者有话要说:注:清代的“门牌”跟现代的门牌不太一样,那时候实行保甲制度,为了便于治安管理,每户人家门上贴着的纸质“门牌”上都写有那户人家所有人的户籍,姓名等情况,有点类似于现在的户口本。
☆、192钱塘来讯
全浙会馆的惠风楼内,茶香满室,高朋满座,琴声悠扬。正如玛尔浑所说,今日,各大流派的古琴传人果真齐聚于此,切磋交流,可谓是群彦毕至,盛况空前,若是不来,“小马叔”可能会引为“人生一大憾事”。
此刻,年希尧正代表广陵派,抚着那台“飞瀑连珠”在弹奏《渔歌》,坐在我身旁的小马叔,早闭着眼睛,摇头晃脑,又一次在琴声中忘我了,而此刻,我则被一道时不时扫过来的目光搞得心不在焉,这目光的主人不是别人,是我的老相识,蒋雨亭的夫人玉娟嫂。
我未曾料到,年希尧口中所说的老朋友中就有张孟球和蒋雨亭,今日的聚会便是这三人联合发起,玉娟嫂则俨然女主人一般负责接待来客,配备糕点和茶水。
方才我跟着年希尧和玛尔浑进门时,那情形也有点儿乱糟糟的。当时,我刚迈入门槛,一抬头,恰好与玉娟嫂撞了个面对面,我当即便呆了一呆,玉娟嫂也瞪大了眼睛盯着我,似乎也颇觉意外,但随即,她回过神来却面带喜色,似有满腹的话儿要对我说,刚要张口,蒋雨亭和张孟球俩人过来了。蒋雨亭一拉他夫人的袖子,和张孟球一道,抢先毕恭毕敬地朝玛尔浑和我行了大礼,并口称“世子爷,大公子金安”,玉娟嫂虽然跟着他们照做了,却有些目瞪口呆。落座上茶,交流会开始后,坐在蒋雨亭身旁的玉娟嫂就时不时地朝我这边投来探究的眼神,她与我一样,始终不能像其他人一般,融入这淙淙的琴声里。
从玉娟嫂迷茫和疑惑目光中可以看出,蒋雨亭似乎还没跟他夫人透露我真正的身份,而此时我的坐立难安,却是因为玉娟嫂的出现,让我的脑海中无可抑制地浮现出了刚刚新婚不久的那个人王和均!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我好容易才将这三个字悄悄地掩埋起来!
算算日子,时至今日,王和均成婚已有两个多月了,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想起最后一次他冒险来见我时曾说过的“你爹硬塞给我的那个什么高家三小姐,我碰都不会碰的”,我这心里的感觉十分复杂和古怪!记得蒋雨亭与张孟球来给我上课的时候曾说过,玉娟嫂是要去钱塘参加婚礼的,若没有料错,刚刚玉娟嫂想要跟我说的话应该是与王和均有关。
“渔翁夜傍西岩宿,晓汲清湘燃楚烛,烟销日出不见人,欸乃一声山水绿,回看天际下中流,岩上无心云相逐。”玛尔浑似是听得入迷得不能自拔,和着年希尧的琴声,唱起了柳宗元的《渔翁》。若在往日,我定要为这清越的歌声和琴声鼓掌叫好的,但今日他这一唱,我却莫名地觉得不胜其烦。
一曲终了,趁着满室的人对年希尧的琴技和玛尔浑的琴歌争相发表意见的当口,我跟玛尔浑打了声招呼,用“传统借口”溜出了出去,绕着后院的人工湖转了一圈,觉得实在没意思,可又不想回惠风楼凑热闹,便在惠风楼旁的一座小楼上找了个空房间,倚着窗子看风景。
这全浙会馆颇具江南风情,尤其是这后院,竟有一个不算小的人工湖,岸边犹如西湖的白堤,间隔种着柳树和桃树,环湖而建的楼房均是白墙黑瓦,一坐九曲桥直通湖中心的名叫“湖心亭”的三层重檐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