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的良苦用心了。
“唉,大额驸这么下去可怎么行啊?您看您看,又哭了!”跟我一起站在里屋门口,观察着灵堂内动向的小穗忧心忡忡地道。这丫头康师傅后来特地派人遣送过来服侍我的,跟着她一起来的还有秦义。“主子,您再去劝劝大额驸嘛,这么些天不眠不休又滴水未进,就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啊!”
“唉!”我也唯有叹气。 “他正在哀痛中,谁劝都听不进去。昨晚上你跟我一起劝了他大半夜,不也铩羽而归?”
“也是。”小穗也是一脸的无可奈何。“那可怎么办呐?”
“哭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好,等他自己想通就好了。”我回头吩咐小穗,“去把斗篷拿来。”
“啊?您要去哪儿?”
“咱们去园子里转会儿”。班第这样继续自我折磨,我实在不忍心看下去,可偏偏我又没什么好办法,不如出去转转。虽然知道这个时节肯定是百花凋零,但对着枯树衰草也比看着班第那副悲痛欲绝的样子心中好受些。小穗“哦”了一声,麻利地拿来那件纯白的斗篷给我披上了。
我们出了房门,沿着走廊往前走,刚要右拐,忽听得外头报了一长串极其复杂的名字:“喀尔喀图谢图汗来使多尔济厄尔德尼阿海台吉,喀尔喀图谢图汗格格其其格,喀尔喀部落扎萨克图汗来使鄂齐儿西达尔下台吉,厄鲁特博硕克图汗噶尔丹来使策旺阿拉布坦台吉前来吊唁!”
听到这些名字,我不禁顿了两秒,随即返身往回走了几步,隐身于一根廊柱后头,往灵堂那边望去。
在我被禁足的这些日子里,虽然我不能出晨曦阁,但上蒙语课的时候,胤禛,胤祺等这几个小家伙还是可以进来的,从他们的嘴里我陆陆续续地打听清楚了那个叫“策旺阿拉布坦”的底细,原来他是噶尔丹的侄子,除此之外,我还打听到了这些年来漠北喀尔喀蒙古之所以如此“热闹非凡”的原因。说起来这起因很老套,就是为了一个喀尔喀蒙古右翼扎萨克图汗的位子。
话说,这喀尔喀蒙古分为左右两翼,右翼由扎萨克图汗统领,左翼的统领则是土谢图汗。老扎萨克图汗归天后,右翼因为汗位的继承问题先后出现几次杀戮,于是该部的牛啊,羊啊,还有人啊,纷纷逃入右翼避难。当老扎萨克图汗的小儿子成衮,最终坐稳了位子以后,便几次去向现任的土谢图汗察浑多尔济,索还属民,却遭到拒绝,因为他的兵力敌不过土谢图汗,只好忍气吞声地向康师傅求援。可是前些年大概是因为康师傅忙着惩治三藩,无暇北顾,这事儿就随便敷衍了一下而已,于是,成衮便将目光转向了西边的厄鲁特部博硕克图汗噶尔丹。恰好,这噶尔丹跟土谢图汗之间的积怨本来就深,因土谢图汗不但曾经帮着其他部落对抗过噶尔丹,而且还在半道上公然抢劫过噶尔丹派往北京给康师傅进贡的使团!就这样,现在的扎萨克图汗成衮就跟噶尔丹结盟了,以此来对抗有些狂妄又不可一世的土谢图汗的威胁。所以,这喀尔喀左翼土谢图汗部是喀尔喀右翼扎萨克图汗和噶尔丹的共同仇敌!
可这会儿,这三方代表却一同出现在长公主府,该不会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吧?前一阵子在升平庄打架,使得永绶几遭不测的双方就是土谢图汗和扎萨克图汗分别派来进贡的使团成员。打伤永绶的那个来自土谢图汗部的鲁伊特台吉算他运气好,因永绶的命救了回来,他只是被鞭责了三百后枷号示众三日,而土扎萨克图汗使团伊特木根则因打死了那个叫王商民的商人,则已在十几天在菜市口被斩立决了。
三男一女四人陆续进入我的视野,这四个人明显地分成了两拨,走在前头的是一男一女,直觉他们俩的关系比较亲密,跟他们之间隔了有三四步之遥的则是两男并肩走。
按规矩,这回来长公主府吊唁的人一律不可带随从,所以按照方才的唱名,以及眼前的女子时不时地回头朝身后的两名男子抛去怨毒的目光可以判断出,走在前的一男一女是土谢图汗的儿子多尔济厄尔德尼阿海台吉和他的妹妹其其格,后面的两个则应该是扎萨克图汗来使鄂齐儿西达尔下台吉,和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