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哦”了一声,心中甚觉可惜,当年的朱元璋虽暴虐了些,但的确也算雄才大略,是他一手奠定了大明帝国二百多年的基业,那时候金陵的“紫禁城”一定也是金碧辉煌的,如今竟然就这么湮没了。李后主亡国时还能唱唱“雕栏玉砌应犹在”,老朱若是还在的话,恐怕得改唱“雕栏玉砌都不在”了。

不过,除却历史的感伤,这真是一坐繁华的城市,在这里甚至可看到城内各色旗子迎风招展,城内的街道上人来车往,河面上还有各色船只来来穿梭,一片熙熙攘攘的热闹景象。我真想现在就进到城里好好地逛一逛,真正地领略一下这座六朝古都的繁华胜景,可是……

我不禁转头望了一眼康师傅,他自登上雨花阁后,就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默默地看着城郭山川地势,似若有所思。

“走吧。”片刻之后,康师傅终于开口说了一句,就领着我下了雨花台,回到了御撵上。“去江宁织造署。”御撵又开始启动。

“江宁织造署?不是说去将军署驻跸么?”我有些不解。

“曹玺去了,我要去那里探望一下孙嬷嬷和曹寅。”康师傅说着竟有些伤感。

“哦!”我凑近了康师傅问道,“皇阿玛,这个孙嬷嬷是不是就是小时候带过您的孙嬷嬷?”

“是啊!”康师傅伸手拥住我的肩头,叹了一口气道,“我三岁出痘的时候,幸亏有孙嬷嬷全心全力地照顾,不然……”

“不然就没有我了是不是?”听康师傅说的这么伤感,我心有不忍,便插了一句俏皮话。

康师傅“哈哈”一笑,点了下我的鼻子,道:“是啊,不然就没有你这个总让人头疼的家伙了!”

“那……我有没有见过这个孙嬷嬷和曹寅呢?”我揪了揪鼻子问道。

“你小时候,孙嬷嬷曾经抱过你的,不过你肯定不记得了,曹寅小时候当过我的伴读,后来又当过侍卫,你是见过的,不过恐怕这会儿也忘得一干二净了。”康师傅笑道。

“呃……”我低头转了转腕上的珠串。“那我一会儿见了孙嬷嬷是不是该称呼她孙奶奶?”

“是啊,应当如此。”康师傅点头赞许。“这菩提珠哪来的?”康师傅的眼睛真尖。

“嗯?哦,这是在苏州的时候觉得好玩儿买的。”我随口诹了一个出处,下意识地将珠串往袖子里塞了塞。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隐瞒,只是一种直觉。

这串菩提珠看似无奇,可昨儿晚上临睡前拿出来把玩时,我却无意间发现里头的那一面竟有三个字“月之华”。一般这种写了字的东西,总有些特殊含义,我现在是想不出来这三个字的特殊含义是什么,但总觉得要把这珠子还给王和均才好。可康师傅看得这么紧,我可怎么出去?真是头疼的问题。

“你呀,就只惦着玩儿,哪儿热闹往哪儿钻,什么时候能有个公主的样子?”康师傅又开始数落我了。

我撇了撇嘴,没言语,调整了个姿势,干脆把自己的重量全都靠在了康师傅的身上。

“怎么?说你两句就不高兴了?”康师傅问道。

“哪有?”我嘴上否认,其实心里还真有点儿不高兴。

“没有?没有你怎么嘟着嘴啊?”

“皇阿玛……” 帝王级“沙发”品质不凡,靠着实太舒适了,加上车子一晃一晃地,我又快被催眠了。

“嗯?怎么了?”康师傅这会儿的语气特别的柔和。

“这样靠着真舒服,嘿嘿!”我半闭着眼睛呓语。

“傻丫头!”康师傅硬将我推开坐直,笑嗔道,“快坐好,万一睡着了,一会儿到了织造署出去,一冷一热又该受凉了。”

“哎呀,不会睡着的!”我一斜身,又靠了回去。

“坐没坐相,像什么样子!坐好!”康师傅换了严肃的口气。

我没办法,只好自个儿坐了,挪到了车窗边,掀开窗帘,往外瞧着五彩缤纷的街市。好吧,去不了,看一看总还可以的。

过了片刻,车子停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