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了暗卫监视驸马,已有三五日了,如今这节骨眼儿,可是万万不敢出错的,所以我二人便商议着,做出戏给外边儿的人瞧,我也好顺理成章从裴府脱身。父皇既愿监看着,那便留个空壳让他看去。驸马已将印信交给了我,此后便由我代他行事,如今我回了府,往来出入确是方便了许多。”

说着又从袖中取出一枚玉饰来,轻轻放在炕几上,又道:

“往后我每隔三日便会过来一趟,皆会在戌末亥初到皇兄这里,若有急事可差人将此玉珏送到我府上,清姝当夜自会过来。大抵便是这些了,皇兄若有差遣尽管吩咐。”

太子见她说的细致周到,自是对这个妹妹刮目相看,想不到短短两月,这个只知吃喝玩乐的小公主,如今也懂得了权谋机变。可这逼宫夺位,到底是万分凶险的事,她之所以豁出一切去冒险,不过只是为了一个男人……

“好妹妹,你是阿兄看着长大的,这样凶险的事,裴行之不该将你卷进来。听话,将他的印信留下,只当什么都不知道,安心在你府里待着,这一切自与你无关。”

她没料到皇兄会说这话,急得一下从座上站了起来。

太子见了索性直截了当地喝问道:

“妹妹!你便这么爱他么?若是败了,你可知会是什么后果!”

自打她记事以来,皇兄便事事宠她,连对她大声说话都不曾有过。她被唬了一跳,可很快便反应过来,只听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

“你这又是何苦”

“阿兄不该拦我!”

兄妹二人同时开口,太子见她一脸果决,自知已是拦不住了,只得叹了口气,听她把话说完。

“不瞒阿兄,起初我的确只是为了驸马,可事到如今,所谋之事却不只是为了他。”

她重重地叹了一声,抬头望着太子,继续说道:

“阿兄,裴伯英不该死。百姓苦战久矣,为君者当止戈兴仁,可陛下却屡屡挑起争端。好不容易收了北境,原以为会过几年太平日子,可陛下却教烽烟再起。皇兄,那石堡城果真到了非取不可的地步吗?不过是陛下为求功绩,才执意开疆拓边。裴伯英不忍以数万兵将的性命为代价,这才触怒了陛下。”

清姝说到此处纳头一拜,再抬起头来,已流下两行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