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韩阳春轻轻地把茶壶放在桌上,语调轻柔的说道。
他说话不急不躁,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听了使人觉得温暖,正是岳西记忆中那个半师半友大哥哥的模样。
透过眼前淡淡的水汽岳西望向他又很快地移开了视线:“你去的地方倒是不少,去了寺庙不是要布施吗?你倒好,还把人家自己的做的东西给拿走了……”
“岳西,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韩阳春没有错误她一闪而过的目光,他轻声问道。
“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你问问自己不就知道了。”岳西针锋相对的瞪了他一眼:“韩相已经知道你在这里养伤,不过我没有承认。”
“他让你早点回去过年,就听那说话的气势好像真是你爹似的……”岳西喝了口茶水才接着说道:“回不回去的你自己拿主意,大过年的就图个痛快,你由着心就好。”
韩阳春侧头望向别处,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沉默了片刻之后他才幽幽地开了口:“你可以不认他,毕竟他生而不养这点是说不过去的,而我不行……”
“我吃了他几年饭,又受他教诲颇多,他虽然不是我的生身父亲,于我却有实实在在的养育之恩,一声父亲,我还是要叫的。”
岳西点点头:“你这意思就是要回去了?”
韩阳春摇摇头:“愚兄的去留现在已然由不得自己了,要看陛下的意思。”
扭脸儿看向岳西,韩阳春的脸上带着一抹无奈的苦笑:“愚兄这半生都是要看旁人的意思才能活下来,妹妹,你说我活的累不累?”
“这世上没人活得不累,要想真正轻松除非他是没心没肺的傻子。”岳西正视他:“可再苦再累也得活出个精气神儿来。”
“陛下是什么意思我不知道,韩相却并未把你真当了儿子。”
“你吃了他几年饭,把他当父亲,想为他养老送终,这些都无可厚非,却不能瞪着眼成了他手中的一杆枪!”
“这几个月我想了很多,以往种种……想我和花朝青梅竹马……”
“嗤!”听到这个名字,岳西的脸上马上带了毫不掩饰的厌恶之意:“一听你说这个名字我就觉得恶心!”
“我和她……”韩阳春想了想还是解释道:“岳西,我和她并无血缘姻亲,虽然我并未明媒正娶她,可你要知道我们并未作出违背人伦的事!为何你能原谅很多人,却单单不肯原谅花朝呢?”
“关起门来,她就是真是你的亲妹子,你们做了畜生才能做得事儿,也许我也没有兴趣多说半个字!”岳西脸色突然变冷,隐隐的带了煞气:“但她出手伤害我的朋友就不成了!”
“杜三娘与她有什么过节?我胖妹妹多好的一个人呐,就被她一把火给烧的没了人样!”
“原谅?这话你说的多么的轻巧?想想杜三娘被死前受的那些罪,老子真恨不得再让韩花朝这个贱人死几回!”
“……”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岳西心里的愤恨依旧这么强烈,韩阳春一时没敢接口。
偷眼瞅着岳西脸色缓和了少许他才很小声地说道:“可……那个女子不过是个普通妇人……妹妹你何苦为了个这样的人就气这么久……”
“你真是无可救药了!”岳西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指着韩阳春的鼻子骂道:“王侯将相就是天生的贵种吗?如韩花朝那样内心卑鄙的女子,给我胖妹妹提鞋都不配!”
气哼哼地往门口走了几步,岳西又咬牙说道:“告诉你,如果再回到那一天,老子一样会杀了她!这点,我从未后悔过!”
韩阳春愣住,眼瞅着那个纤瘦细高的女子已然走到门口他才醒过神来:“岳西……”
岳西在门前站住,脸朝外并未回头。
“紫砂壶虽然是和尚们做的,可并不是愚兄抢来的,你别把我想的那么不堪。”
“愚兄不管在何时何地见了寺庙都会进去拜拜,布施些银钱,为我母后做功德……”
岳西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