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要长成大孩子的身体抱了起来,想要对他说几句话,可藏在肚子里的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全都化作了一声声哽咽的轻唤:“喜来……喜来……喜来……”
这一声‘娘亲’她想了快八年了,眼睁睁的看着儿子就在身边却不能相认,眼睁睁的看着孩子那么小就跟着自己挨冻受饿,江岚的心里只剩了无边的愧疚……
她竟不敢张嘴去答应。
苏谨言快步走到妻儿的身边,伸臂抱住了已然哭的摇摇欲坠的江岚,对上儿子扬起的小脸也是哑口无言。
他低头在喜来的额头上亲了一口,喜来马上把头往后仰去,并伸手推开了他。
在行宫的那段岁月,喜来知道苏御医和岚太嫔是对自己好的。
因为在天冷的时候,他可以偷偷地去钻岚太嫔的被窝,而整个行宫里都没有东西可吃的时候,苏御医都会想法子给他弄点吃的充饥……
曾经,他认为这世上没人能比他们对自己更好。
直到他知道他们是自己父母的那一天,似乎原来这些所有的好都变了味道。
他觉得自己是见不得光的孩子,甚至,连自己的父母都不愿承认自己的存在。
而从始至终,他想得都很简单:哪怕你们能偷偷地告诉我也好啊,为什么要让我认为自己是没人要的孩子……
这样的痛苦也是一直藏在岳西幼小的心灵里的。
她是孤儿院里长大的孩子。
她最在乎的不是自己父母的贫穷,而是自己最终被抛弃的结果。
所以,她理解喜来的纠结与痛苦。
儿子本能的动作让苏谨言的心碎了一地。
几尺高的汉子在一怔之下,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喜来,是爹爹不好……委屈了你们母子。”
喜来不说话,也不哭,只伸了小手不停的擦拭着父亲眼中流出的泪水。
岳西吸了吸鼻子,对着站在屋子中间不停抹眼泪的云画和霞染使了眼色,只是她眼睛都快挤抽筋,那二位也只顾得陪着人家一家子落泪根本没往炕上看!
“嗯……”她有气无力的呻吟了一声,困难的挪动了下身子:“孩子穿的少,别冻着他。”
“哎呦!”云画赶紧用帕子在脸上擦了一把,对着苏谨言说道:“这都忘了,主子还病着,苏大夫您快给看看吧,一早就烧,到现在也没退呢!”
“稍后,我去去就来!”
苏谨言红着眼睛对着炕上的岳西行了一礼,随即快步出了屋子。
江岚哭的眼睛红肿,她先是看着丈夫离去的背影发了呆,随即又抱着喜来往火炕边上走了几步,狠了几次心都舍不得把儿子放下。
“要不给喜来把棉衣穿起来吧,可别真把他冻病了。”霞染也擦了脸上的泪水走到江岚身边劝道。
“看我!哪里像个当娘的……”江岚抽抽噎噎地说道,终是将喜来放在了炕边上,才想找衣服给他穿上,喜来已经动作麻利地爬到岳西身边,出溜一下滑进了她的被窝:“爹爹病着,我要给爹爹暖被窝!”
小东西的身子在外面待了不少时间,如今连里衣都是凉的,岳西顿时被冷的出了哆嗦了一下,但还是伸臂把他搂进了怀里。
“那……那……”江岚拿着衣服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想了想,她那喜来的衣服又放在炕边上,自己也朝着门口走去:“那娘也去梳洗一下。”
走到了门口,她的手才搭在门闩上便又回了头,正看见被窝里的两个人俱都瞪着眼睛贼溜溜地望着自己,江岚咧嘴一笑,小跑着到了炕边,她抬腿爬了上去,俯身在喜来的脸上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通乱亲,最后还在岳西的脸上也来了一下!
原本侧着头看人家娘俩亲热的岳西立马瞪了眼,满脸的嫌弃:“不要趁机占老子便宜!”
“哈哈!德行吧你!”江岚脸一红,伸手把被子给这一大一小掖好,这才笑着下了炕,抹着眼泪发着酸出了屋子:“这儿子我是白生了,他还是跟你好……”
“你娘嫉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