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回答他的却不是虎寂而是骆束。

祁白皱眉,仅从骆束的描述,祁白没有找到诱发狐宵进入预知幻境的原因。

没错,看到狐宵,祁白就确定他进入了预知的幻境中,毕竟他和狼泽曾亲眼见过狐宵预知时的样子。

祁白虽然只在兽神之城进入过虚无的众神之境,可此时他却能感觉到,狐宵进入的预知幻境与众神之境有相似的气息,而众神之境显然是高于狐宵的预知幻境,祁白有种直觉,他可以强行闯入狐宵的预知之中。

可正是因为如此,祁白才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狐宵的预知能力虽然不能随他心意触发,可他却能控制自己的意识脱离那里,而狐宵一直没有清醒的原因,或许只有一个,那就是他自己不想醒来。

祁白不知道此时的狐宵是否还能感知到外界,更不知道贸然的干扰,会不会对他的精神世界造成损害。

“他的脸......”

不过几句话的时间,狐宵的头发愈发花白,就连脸上的皮肤都像是失去水分一般,渐渐生出了道道细纹。

骆束握着木榻边缘的手臂上,尽是过于用力而凸起的青筋:“豹白,狐宵昏迷之前让我带他来见你,你快做些什么,你快救救他,不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支付,只求你快快救救他!”

话到最后,骆束的声音已经不自觉开始颤抖。

祁白看向狼泽,狼泽微微点头,上前一步对两人说道:“你们跟我出去。”

骆束和寂只当祁白要施展祭祀术,自然不敢耽搁。

所有人离开,祁白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轰隆隆。”

漫天火光中,木屋轰然倒塌,凶猛的火舌倏然高涨,如汹涌潮水瞬间将部落淹没。

不!

狐宵满目鲜红,浓烈的恨意像是可以冲破胸腔。

纵然眼前的画面十分模糊,可狐宵依旧能分辨出来,那里是他的家,正在燃烧的是他的部落!

然而狐宵却什么都做不了。

因为他知道,自己并不在这里,又或者说只有他的身体不在这里。

他的意识,此时正落在奄奄一息的母亲身上,面前的一切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实,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悲剧的发生,感受着周围无尽的恐惧与绝望。

为什么?

这个问题折磨了狐宵十几年。

为什么让他经历这些,却不让他看清造成这一切的兽人,为什么不让他知道仇人的真实身份?

狐宵的愤怒逐渐变为悲凉,他双眼无神地注视着前方,等待着离开幻境。

然而在脱离前的瞬间,狐宵的眼睛却陡然增大,他忍着剧烈的头痛努力集中精神。

只见明暗盘旋的火焰之中,刮起了一道微不可察的漩涡,就像......就像是一个高大的人影。

有人......除他之外,部落中还有活着的人!

这个念头甫一出现,狐宵眼前的画面便如火焰灰烬般破碎,一阵天旋地转,再次睁眼,眼前的场景已经完全变了模样。

巍峨的山脉在森林上空投下一片阴影,冷白的月光穿过狭长的峡谷,让山脉的阴影更加黑暗阴森。

可狐宵的目光,却死死注视着月光聚焦的光束。

狐宵记得这里,这是他为祁白和狼泽做的预知,也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清晰的预知,清晰到就连森林之上的薄薄雾气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那时的他年纪尚小,只狂妄地想要证明自己,执拗地认为这是他能力晋升的结果,可如今再看,一切哪里是那么简单。

此时,狐宵的视角不再是他的母亲,而是立于森林之中的祁白,他正透过祁白的眼睛望着远处的光亮。

狐宵的心脏狂跳,因为他有种直觉......

大火,森林......预知想告诉他的,不仅仅是部落的惨剧和解决万骨的对策,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