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猫燕一大早便带着巡防队的战士到各村附近查看去了,要不木缁兽人来了,他指定得跑在最前头。

平时不到一个小时的路程,此时却变得无比漫长,哪怕有苍邪带路,他们也花了几乎一倍的时间才终于到达。

四人进入木缁村时,几乎跟大雪融为了一体,兽皮衣上全是雪,眉毛睫毛被冰碴子糊住,都要看不清容貌了。

一进屋,几人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不是冷的,而是房间太暖和,他们的四肢好像重新跟身体连在一块,还不适应彼此。

马沐一进屋就连忙问道:“伤者在哪?”他嘴角被冻木,声音听着有些含糊。

木缁村长连忙带路:“在炕上呢。”

三人进屋,看到的便是椅在兽皮毯子上的老兽人。

老兽人一条腿蜷着,一条腿伸直,抱着胳膊低着头,看样子像是等的太久快要睡着了。

马沐松了一口气,终于回过神来脱掉身上全是雪的兽皮外衣。

真要是断了腿,老人家哪还能这么安稳打盹儿,看样子伤得不重。

马沐使劲搓搓手让手心暖和过来,然后轻手轻脚地捏捏老兽人的腿:“怎么回事?”

木缁村长立刻将前因后果说了。

其实也没发生啥。

木缁的老祭仪,就是祁白和狼泽当初在山谷中遇到的老祭司。

老祭仪已经一百多岁,具体年纪他老人家自己都记不清了,但这并不妨碍他是整个黑耀最年长的兽人。

老祭仪自来到黑耀,就像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终于能放下重担一样,逐渐有些糊涂,时常记不清事。

木缁族人们都十分关心老祭仪,他的弟子就住在他的旁边,每天照料老祭仪起居。

这暴雪昨天傍晚就开始下,木缁村长特意上门嘱咐过老祭仪不要出门,不论什么事都喊他们来做。

老祭仪当时答应的挺好,可睡一觉起来就忘了,才起床就想着烧水,恰好房间内的水缸里没水,老祭仪便要到外面舀雪。

一开门,直接被外面的狂风刮了个仰倒。

好在住在他隔壁的学生听到响动,赶紧出门查看,不然就这天气,老祭仪就是没受伤也要被冻坏。

祭仪学生给老祭仪简单检查了一下,老祭仪身上没有外伤,可一只脚却有些扭曲。

这样的伤,放在从前的木缁部落,就是兽神的惩罚,别说老祭仪的学生,就是老祭仪本人都治不了。

好在大家现在受过黑耀的教育,知道受伤一定要找医者,便赶紧派人去了镇司。

马沐仔细检查几遍,问老祭仪:“我揉这里,您疼不疼啊?”

老祭仪摇头:“我不吃,你们吃。”

马沐又问了几个问题,老祭仪依旧答非所问,显然是糊涂病又犯了。

马沐却笑了笑:“没事,腿没断,但脚踝有些扭,还是要打上夹板。”

他从药箱中翻出一些药粉:“我再给你们些伤药,养一段时间就能好,但这些天不能让他下炕。”

炕边的亚兽人赶紧点头:“我会一直看着老师的。”

他们现在呆的这个屋子,就是这亚兽人的房子,他已经下了决心,不管老师说什么,在他完全恢复之前,都得让老师住在他这里。

马沐点点头:“我每隔五天就过来一趟,这之间要是出什么事,尽管去镇司找我。”

“哎,我们都记下了!”木缁村长连连道谢,“真是谢谢医者了,谢谢各位大人!”

马沐摆摆手:“你们快去准备板子吧。”

他带的板子都是直的,不太适合绑在脚踝,不过木头这东西家家户户都有,现做一个夹板也不费事。

鼠由对木缁村长说道:“我来吧,你带我去挑木头。”

“好嘞,好嘞。”

木缁村长年纪也不小了,大冬天愣是忙活出一身汗,就知道他得有多着急。

可算听到老祭仪没事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