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前那一排绿植长势喜人,金色光影浮动,叶片颤巍巍,春天好似要来临。

“我看你吃的很饱。”谢琮月不看她,只是目视前方,“吃这么饱,不如想想有没有话要跟我说。”

司机把车从停车场开到饭店门口,下车,拉开车门,恭候。

秦佳苒被迫上了车,坐进去后,仰头看站在车边的人:“我们就这样走了,会不会不太好啊?”

谢琮月手掌撑着车门框,喝醉的痕迹满身都是,那双温沉的眼看过来,整个人风流倜傥地站着,“秦小姐,没人敢说不好,因为你男人比他们都厉害。你到底懂不懂?”

你到底懂不懂,你其实可以随心所欲,肆无忌惮,不必顾忌任何人的喜好和感受。不必那样小心翼翼,不必看任何人的脸色,不必在乎谁的心情是不是好,只要你的心情好就好。

秦佳苒心跳如擂鼓,静静地看着他,是喝了酒才这样吗?

谢琮月笑了笑,她还是个小妹妹,慢慢学,总会懂的。他关上车门,从另一侧绕上来,没等她缓过神,强劲的手臂就将她搂了过来。

他身上沾着醇厚的白酒味,清幽的龙井香,还有车内浮动的茉莉香,交织在一起,像无形的捕蝶网,罩住她,让她逃脱不了。

“她们是不是欺负过你?”谢琮月漫不经心把玩着她外套前襟的贝母金属边扣子,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弄得她有些痒。

“是因为这个才走,对不对。”

秦佳苒咬唇,在他怀里静静安坐了好久,深深嗅一口他身上的味道,如此迷恋,如此贪婪,如此放纵地嗅着,眼尾泛起一抹红晕。

过了半晌,她才平静了心跳,看着他,缓缓开口:“谢琮月,你身边应该站一个和你匹配的人,能在生活事业上帮助你,支持你,成为你的后盾,我没有这个能力,我的存在只会让你被人笑话,笑话你怎么能找一个这种门不当户不对,什么都没有,能力也没有,实力也没有的女孩。”

她说的很轻,很坦然,说完之后,她只觉得好轻松。没有什么不能面对的,也没有什么好丢脸的。

谢琮月不知为何,平静得有些诡异,他说:“就因为这个,所以你要和我分手?”

“不止,我很愧疚,因为我利用你。”

“我不介意。”谢琮月很冷静。

秦佳苒抬眼,望过去,声音中已经含了哽咽的酸楚,想提起嘴角笑一笑,不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那么哭丧,但就是做不到:“你在说什么?”

谢琮月对她云淡风轻一笑:“苒苒,我不介意。”

秦佳苒眼眶蓄满了泪水,他的轮廓在泪水中模糊得不成样子,她想把他看清楚,所以眨了眼,眼泪就这样滚落下来,“对不起,谢琮月,对不起。”

他说不介意,他居然连这个都不介意。

她的情绪被他一句轻飘飘的不介意弄得四崩五裂。

她忽然揪住他的衣领,控制不住,身体都在发颤,“我怕和你在一起连累你,连累你的名声,你的事业,连累谢家,夫人那么好,她那么好,我又是如此懦弱的一个人,我不敢.....我.....我以为你会忘掉我。”

她的话语几乎没有任何逻辑,破碎得像她的眼泪,但谢琮月听懂了。

“所以我的名声,事业,谢家,还有我妈,都比我重要,是不是?”谢琮月气息滚烫得吓人,偏偏呼吸又那么平静,无声,他抬起手掌,克制住那一瞬间的颤抖,抹掉秦佳苒脸上的泪痕。

她很久没哭过了。因为他不准她哭。

“对不起,是我不够勇敢。”她气息轻得像被风拨弄的琴弦,又如此凌乱,头发乱糟糟地,脸上的妆也褪了大半,可她顾不得这些。

谢琮月把她的脸掰过来,看着她,咬着牙说:“秦佳苒,我的命就不重要,是不是?”

秦佳苒怔忡地看着他。

“你觉得你的牺牲很伟大吗?我的名声,我的事业,谢家,这些算什么?谁他妈要你负这个责?你和我在一起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