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雪花乱飘的感觉。”她说。

“你只是腿麻了。”芝麻拉住她没力气?的那条腿。

草莓倒下了。她那条腿的外壳似乎松掉,被芝麻扯下来一大块绒毛。芝麻顿时浑身僵硬,震惊的情绪出现在她这张时刻感到无聊和没意思的脸上。

“你。”芝麻卡了下壳,宕机的脑袋瓜停转一秒,但很快又恢复如初,爹咪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猛然浮现她用前腿的抓钩刮了一下草莓的毛绒外壳,除了软乎乎的毛之?外,外壳也松动了。

她变得镇静,说:“你要蜕皮了,姐姐。”

草莓趴在桌子上:“我要死?了,补药呀,补药……”

“你要蜕皮了,姐姐。”芝麻重复了一遍。

草莓的眼睛里转动的湿润泪珠一下子不动了。

“最近几天爹咪总是把你抱起来端详。”芝麻伸出一条微微透明的黑色触手,卷住没有力气?的草莓,准备将她拖回?去,“他?说你快要蜕皮了,你长得比我快。他还说,你应该结网了,不该睡在摇篮床里……还有我织的网上。”

“可是……”草莓小声说,“我还是个宝宝啊。宝宝就应该睡摇篮床。”

“这是零一三阁下跟你说的吧。”芝麻斜睨了她一眼。她对除了墨绾之外的其他?人都称呼得很正式,不像圆圆总是叫得黏腻而肉麻。

“……”草莓缩了缩。

“凌霄阁下还说宝宝就应该在温室里?,果妹待在室温低于五度的地方他?就会焦虑得烧叶子。”

草莓萎靡不振地悄声抗议:“可是……”

没有可是了。她已经被妹妹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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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的衣服是墨绾亲手缝制的。

他?的技术无可比拟,蛛丝的柔韧和防护性也早已得到验证。阿妮时常捧着茶杯看他?的设计图他?把小蜘蛛打扮的非常可爱,但阿妮总觉得毛茸茸戴着蝴蝶结的多足生物说起?来充满了神秘仪式的气?息。

虽然多足生物长得很萌。

阿妮思索着喝了一口茶,仿真壁炉里?的火光跳动着,响起?砰砰的声音……不对,这不是她设置的火焰燃烧音吧?

阿妮抬起?头,坐在她对面整理玩具的墨绾也跟着注意到声音传过来的地方,那是一节管道,连接着通风口。

密集的摩擦声在管道内响起?。

阿妮又慢吞吞地喝了口茶,但墨绾已经有些紧张。他?难得一身家居便服,坐在小椅子上,长发铺地,显得文弱而柔软。

“好像是……”阿妮没说出口。

在两人的注视下,一节带着抓钩的毛绒小腿伸出来,她戳了戳通风口的网格罩子,从里?面灰头土脸地挤了出来芝麻超级会抄近道,她只用了很短的路程就赶了回?来,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宝宝?!”墨绾呆了一下。

芝麻用蛛丝缓缓下降,把姐姐放到桌子上:“爹,她”

“宝宝!!!”

……哦,好像不用解释了。

她闭上了嘴巴,看着爹咪马上脸色一白,将晕乎乎的草莓放进恒温仓,里?面有墨绾提前织的蛛丝小床,巢穴极其细密柔软,紧紧地粘在墙壁上,像是一个?洞穴一样只露出来一个?小口。

阿妮跟芝麻对视了一眼,继续喝了一口茶,淡定?道:“蜕皮吗?”

“是。”芝麻说,“已经没有力气?了。”

“我学会虫族拟态的时候已经初步成年。”阿妮道,“听说每个?虫族小孩都会蜕皮,据说这个?还很危险。”

但她和芝麻一点也不担心。

毕竟草莓本质上是个?拟态兽,模拟蜕皮的过程也是为了更好的拟态,就算她失败,也不会像普通蛛族小孩那样断胳膊断腿、甚至死?亡。虽然幼崽下一次成功蜕皮后,身上的伤疤和残疾都会恢复如初,但死?亡率的存在,一直令虫族尤为恐惧。

要不是因为每次的蜕皮机制都宛如历劫新生,繁殖力强且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