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字太丑学科报告被打回来,当天晚上沈陆扬连夜补一个月的报告,半夜十二点困得泪眼朦胧,后来是谢危邯帮忙写完的。

写到凌晨四点,沈老师在床上睡得很香。

詹静妙不知道因为什么,沈陆扬也没和她们说过,闻言一脸懵懂地点头:“沈老师是感冒了吗?”

“发烧了,”谢危邯指尖捏着粉笔,习惯性地轻点桌面,大致扫了一眼沈陆扬出的小测卷子,随口问:“难度一般,都写完了么?”

周六早上,经常有小测时候偷睡懒觉的,不只是物理课,除了数学课其他科目这种现象都很常见。

21班学生大意就大意在他们没算到沈老师会大变活人成谢老师,他们一分钟内从可爱的小茬茬变成了卑微的小垃圾。

没写卷子这种错误的后果,更是直接从低头认错变成了砍头谢罪。

谢危邯放下卷子,看向兵荒马乱的学生,平静地开口:“没写的,没写完一半以上的,站起来。”

几个心理素质不好的,面如死灰地先站了起来。

谢危邯扫了眼,四个。

他看向几个想记挣扎一下的,似笑非笑地重复:“只写了一半的,也站起来。”

挣扎失败,又站起来四个。

班里五十多人,八个没完成,是沈老师会面壁思过晚上睡不着坐起来怀疑人生的程度。

八个人紧张地抿着嘴唇,各自有各自的理由,但都不敢说。

沈老师他们还可以卖惨,谢老师只会让他们更惨。

他们可能要死,但还心存一丢丢侥幸。

谢危邯拿着课代表写得满满当当的卷子,漫不经心地问:“不写作业,沈老师会怎么处理你们?”

“处理”两个字像一把尖刀,咔嚓吊在了几个人的脖子上。

他们想哭,更想说沈老师不会用处理两个字,沈老师救命。

但他们不敢这么说,又不敢不吱声,支支吾吾地说实话。

“给我妈打电话……”

“让我写三张卷子,晚自习去找他……”

“找我去办公室谈话,还……还给我吃小面包。”

……

连着说了几个,方法虽然千奇百怪,但都不会让他们难堪。

谢危邯笑容更深了些,眼底却一片幽深。

太过从学生角度考虑难免会因为温和而让他们不长记性,沈陆扬做的已经很好了,学生反馈也足够好,但方法还需要调整。

否则成绩或许会一直有所提升,但沈陆扬要不停地消耗自己去时刻关注这些学生的每一丝风吹草动,及时给予帮助和反馈他会累死的。

严格有严格的益处,比如可以长记性。

修长清晰的手指关节在冰凉的桌面上,一下一下叩着,发出规律的响声,像一阵阵警钟,砸在21班学生的心口。

谢危邯神色不明地看着他们,像是云淡风轻地思索,又像是游走在不悦的边缘。

没人能看懂。

……

开始有人不安地咽口水。

站着的8个已经有红眼圈的了,手指一下下揪着校服裤边,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后悔。

他们甚至觉得当初数学作业没写,谢老师也没像今天这样低气压。

虽然唇角一直弯着,但他们就是觉得,谢老师想把他们腿撅折了扔外面花坛里人工种成祖国的花朵……

好可怕,为什么会有长得这么好看,又这么可怕的人。

他们错了,他们再也不会不写物理作业了沈老师救命……

“八个人,今天晚上补好作业微信拍照片发给我,”在有人吓得开始小声啜泣的时候,谢危邯终于开口,放下詹静妙的物理卷子,看着他们,“以后每天早上,都带着物理作业和数学作业来我办公室,我检查。”

全班安静。

这是什么待遇,这是必须每天的作业全部亲自写,第二天还要被提问的地狱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