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一秒,芩书闲才发现,她根本问不出口。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江岸:“这一路赶过来那么着急,嗓子不太舒服吧,喝点水会好一点,想问什么慢慢问。”

她端起水,喝了两口。

干涩发疼的喉咙,仍旧没得到什么舒展。

“布丁没了,就在我来找你的前几天,走得不痛苦,我带它找了很多家医院治疗,怎么都查不出病因,医生都劝我放弃,希望你理解,我不想让它太痛苦。”

治疗对于布丁来说,本就是续命,并且这种续命的方式,对它身体的折磨是与日俱增的。

哗啦一下,眼泪顺势坠落下来。

啪嗒打在芩书闲的白色衬衣领子上,晕开一层浅浅的泪花。

江岸来这边之后,从来没表现过任何情绪上的失控。

芩书闲无从寻找端倪跟蛛丝马迹。

原本安安静静窝在笼子里的猫,忽地情绪激动的叫唤。

江岸挨着她坐下,伸手去帮她擦拭眼泪。

他指腹上一层薄薄的茧子,磨得她眼底皮肤略微发疼,芩书闲别开脸,不想在他面前过度的失态出糗:“都是我不好,我应该等事情的风波过去后,就回燕州找你……”

江岸的唇堵上来,吻住她的嘴。

他的目的不是为了亲她,只是不想她说出伤心的话扎自己。

江岸将她搂抱在怀中:“好了,不想这些,没有早知道,我能理解你的苦衷。”

换位思考一下。

倘若是他自己,也不见得会比芩书闲做得更好。

许久,她才平静的问:“你把布丁埋在哪了?”

“咱家后院的那颗树下。”

“嗯。”

芩书闲起身,去笼子里把猫抱起来,她无法从它的身上看到布丁的影子,也深刻的明白,这只猫无法代替布丁,布丁曾经见证过他们之间的太多太多,争吵打闹,悲欢离合。

没办法被替代,也不能够替代的。

猫咪在她怀里变得异常温顺。

江岸从身后搂她:“别难过,布丁要是知道,它也会不开心的。”

其实不用想都知道,布丁身体平时好好的,自打芩书闲离开后,就变得很少吃东西。

日积月累,别说是生病,自己都把自己饿死了。

很多次,江岸上班前给它倒腾好的食物,到下班回来,也没见少一点,最后干脆是连水都不喝。

即便是吃,也是他在家陪着的时候,勉勉强强的吃几口。

江岸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真正是没了法子。

她背脊贴着他胸膛,能清晰感受到从他身体传送过来的温度。

“你今早上去买猫了?”

“租的。”江岸:“我哪敢买,怕你不接受怎么办?你跟布丁感情最深。”

租只猫回来,也只是想暂时性的试探一下芩书闲会不会排斥,如果不排斥,他再进展下一步,要是她接受不了,再把猫退回去就是。

“你想得还挺周到。”

江岸默了片刻钟:“你今天去警局看宋凯泽了?”

“嗯。”

他把脸埋在她脖颈中,微微的吐着热气,说:“如果你想,我可以让他马上出来……”

“不用。”

江岸这么做何尝不是煞费苦心。

听到芩书闲这般说,说不诧异是假的。

搂抱她的双手微微扣紧,江岸化身一只粘人的狗,恨不得把身体都贴在她身上,芩书闲快喘不过气,埋怨带笑的说:“多大人了,还总是这么粘人,再不松手你想勒死我?”

江岸索性直接掰正她的身体,四目相对。

猫还在芩书闲的怀中,猫伸着爪子去挠他毛衣,挠得好几处都破了。

芩书闲低低着眼眸看,道:“你这毛衣不打算要了?”

他亲她:“不缺那个钱。”

“把猫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