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该怎么做,江岸心里是有答案的,他只是需要一个人在这个关键时候推他一把。
恰好阮绵是推他的那个人。
他伸手牵住她的,十指交扣。
秦惜文看得啧啧出声:“舅妈,你看我哥这人,一回来就秀恩爱,我狗粮都快吃饱了。”
叶慧琳:“不想吃狗粮,自己就上点心,也赶紧找一个。”
秦惜文憋着嘴,往叶慧琳肩膀靠:“不要,我要是不嫁人,我就一辈子陪着舅妈过。”
江岸坐下,推她肩膀:“哪有女孩子一辈子不嫁人的,也不嫌臊。”
嘴上这么说,但谁也都知道,秦惜文这性子嫁人容易挨欺负。
真要是不为人生大事,谁也不希望她嫁出去。
江家又不是养不起。
秦惜文抱完叶慧琳,又来抱芩书闲的胳膊,她很聪明,看得出江岸脸上的心事,偷偷在她耳边嘀咕:“嫂子,待会我想你陪我去院里下棋。”
“行。”
“那就吃完饭再去。”
一家人吃完饭,江岸上楼跟江南讨论生意上的事。
叶慧琳则是在一边打电话,各忙各的,平时也都这样。
秦惜文拉着芩书闲去后院。
“惜文,你有话跟我说?”
秦惜文砸吧嘴唇,大实话:“嫂子,你的事我都听我哥说了,我是说假如,假如他最终没保住这个事,你会不会怪他?”
芩书闲想都没想:“不会。”
“真的?”
“嗯。”
外边的风吹得芩书闲眼睛发涩,她没想哭,眼泪也就没往下流。
江家所有人都在替她着想,她没有什么地方值得抱怨不满。
秦惜文有些为难的开口:“你妈妈的事,其实只是早晚问题,像盛清时那种人,只要他不痛快,随时都可能引爆这一切,现在只不过是他有顾虑罢了。”
“你说得没错。”
这几天,她自己也在不停的思考。
能稳得住盛清时一时,她能稳得住他一辈子吗?
显然答案是不能。
只要盛清时还活在这个世上,嘴里还能吐出一口鲜活的气息,那这就不是绝对的秘密。
她笑了笑,笑意苦涩:“你想跟我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秦惜文看看她,又把脸往下压。
似在挣扎着如何开这个口。
良久。
她长舒口气:“那我就直说了,沈叙跟盛清时串通,想要搞垮江家,想要从我哥手上夺走云水间的项目,前提条件就是你,可能你觉得我自私,但我真的没法看着江家就这么没了。”
秦惜文:“也不是说真的会没,但往后江家可能在燕州都排不上号。”
芩书闲心脏阵阵的痛。
她只是没表现出来,暗自隐忍。
她在想,自己没为江岸做过什么,眼下可不就是大好的时机。
她不能让他为难。
秦惜文眼梢勾起,淡淡的那种自嘲表情:“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我哥还没开口说呢,我就等不及来找你摊牌了。”
在燕州这么多时日。
芩书闲唯独觉得今晚的风最为冷冽。
吹得她的心都快冻僵了。
她手指稍微动触下,本身是想笑的,奈何怎么都笑不动。
嗓音沙哑到不像话:“惜文,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这事本身就不应该牵连到江家,是我自己一时糊涂。”
“嫂子……”
芩书闲好努力勾了点弧度:“好了,我们先进去吧!”
大家都是这个年纪的人,有些话不能说得太透,容易伤人。
况且她也掂量得懂。
江岸跟江南聊到很晚,进屋时,芩书闲都睡了一大觉了,听到他窸窸窣窣的上床声,她刚翻身,被男人紧紧搂抱在怀里,他亲了亲她浓密的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