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到中途,江岸出去接了个电话。

他的人来信说盛清时背后的人是沈叙,起先他还不信,觉得沈叙最是恨他,也不至于做出这种事,他恨归恨,但不是那种卑鄙之人,在背后阴他。

直到发过来的照片,江岸心情久久无法平复。

他眼眶绯红,胸口憋闷着一股气,怎么都散不开。

憋得他要炸了。

一开始,江岸觉得盛清时顶多就是想回来要点钱,替盛万松报仇的。

没成想这背后的人牵涉这么深。

电话那边没听到回应,喊他:“江总,我们这边还需要继续跟吗?”

江岸下颌咬肌闪过,很快敛起,吐出一个字:“跟。”

他要看看,沈叙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回包间,芩书闲打量他,瞧他脸色不好,微眯起的眼睛底下还嵌着几许阴沉,询问道:“刚才谁打的电话?”

话都到了嘴边,江岸才恍然想起,他不能同她讲。

他提了口气:“公司的事。”

“要不你先回去处理吧,我自己打车回去。”

江岸坐在原位没开口讲话,沉默半晌,遂又征求芩书闲的意见:“你要是想在育才工作的话,我到时候给你买辆上班要用的车,来回也方便。”

她一直都在想盛清时的事。

经他这般提起车,芩书闲觉得自己有些厚颜无耻。

“江岸。”

“怎么了?”

江岸埋头在吃东西,装作不知道她要说什么,洗耳恭听的样子还佯装得挺到位。

芩书闲暗暗在心里打气,她半试探,半玩笑的说:“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我要找你拿很大一笔钱做什么事,你会无条件的帮我吗?”

说罢,她平静的拿起筷子,夹走一块榴莲酥,塞到嘴里。

榴莲的香味很浓郁,在口腔里炸开。

江岸那么伶俐聪明的一个人,哪能不懂她说的什么意思。

他垂目吃着饭,嘴里在不止的咀嚼:“遇到什么事了吗?”

有时候,江岸觉得她挺别扭,什么事都不跟他直说。

偏偏他还是个直接的性子。

他这话,就是偏偏要逼着芩书闲自己亲口说出来,原原本本,一五一十,全盘托出。

“也许吧!”

奈何她比他能熬。

江岸伸手把面前的餐盘推开:“你今天是不是去见了盛清时,并且发现了我派去跟踪的人,芩书闲,你是没把我当回事呢,还是觉得我会拖累你?”

发生这么大的事,她一句话不说,连提都不提。

事到如今,还想着蒙混过去。

芩书闲也是被他问得一愣,脸上好几种表情转换,一时间都不知道停留在哪一个。

她闭上眼,再睁开,像是做了好大的心理准备:“你都知道了?”

“如果我不知道呢?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江岸红着眼睛,质问她:“还是说等我发现你不见了,最后一个知道真相?”

芩书闲何尝好受。

忏悔心酸,委屈愤懑,所有的情绪全部一涌而上。

“我不是有心要瞒你,是盛清时他……他威胁我,不能跟你说。”

“那你觉得你去见他就安全?”

芩书闲吸了吸鼻,没话可说。

江岸又气又担惊受怕的:“你怎么这么傻?你以为你不告诉我,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吗?你这几天这么反常,包括那个包裹,你真以为我看不出?”

被揭穿,再也演不下去。

她顿时狠吸口凉气,雾气在眼眶来回打转:“对不起。”

“你不需要跟我说对不起,对不起的是你自己。”

说这话时,江岸的牙齿都在发抖,他是真的不敢想,芩书闲要是真出事,他该怎么办。

光是想想,都觉得心惊胆战。

他低沉着问:“他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