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在这个时候乱了他的心智,那岂不是让程清子的阴谋诡计得逞。

阮绵咬紧牙根,撑身站起来。

她小腿发软,脑袋昏沉,强压住突突的心跳:“小何,待会你跟这边联系一下,就说我晚点过来带走卢卡,你先帮我在这守着,我回趟老宅。”

话毕,阮绵拎包离开。

一路驱车赶到老宅。

她路都没看,脚步径自往正院走。

许是猜到她会来这一趟,陆老太奶跟许嬷嬷都在正院候着。

阮绵二话没说,眼都没乱撇一下,走到客厅那张金丝楠木椅上,稳稳落座,她不像是来兴师问罪的,反倒更像来家里做客。

举止规规矩矩,模样也还算好。

陆怀灵吞口水。

江慧丽跟陆鸿文的目光,则是直勾勾,眼巴巴的盯着她脸看。

许嬷嬷跟上前去倒茶:“太太,先喝口茶,有事咱们好好说。”

场面明显僵持而又紧张,要知道平日里许嬷嬷不会这般尊称她,向来是跟着陆老太奶唤她名字的。

这一屋子的人,顿时她就真的分不清哪些是好人,哪些是蛇鬼。

她也不别扭,迎合着喝下半杯。

茶水也没很快咽下去,默了几秒才往下吞,喉咙翻动。

“我要看监控。”

这是她进门,开口的第一句话,直白简洁。

江慧丽心口狠狠的咯噔一下,连赔笑道:“绵绵,家里那边监控早就坏了,先前一直没人来修,这事你跟淮南也都是知道的,这件事怪……”

“昨晚上卢卡送过去做尸检,那边的医生很有权威,不会撒谎,更不会检验出错,他很明确的告诉我,卢卡是被人存心下了药。”

阮绵的一字一句,都是在割裂她的心头肉。

她手指紧攥着椅把手:“在这个家,我不知道谁最有嫌疑,当然我也不敢乱猜想,乱做怀疑。”

“咳咳……”

陆鸿文咳嗽两声:“这也没多大事,一条狗而已,死了再买一条便是。”

阮绵坐在那,勾起唇角冷声呵笑。

在笑自己愚蠢,也是在笑这些人的心冷。

她视线幽幽的转向陆鸿文:“爸,卢卡是我跟淮南的家人,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

谁都知道,阮绵这么说,只是想问出杀狗的人。

起码陆淮南目前还不清楚这件事。

在人跟狗面前,当然是人更值钱,但卢卡不一样。

宽敞的客厅再无声响,寂静到针落可闻,许嬷嬷依旧眼没抬的在沏茶,沏好的茶往陆老太奶那递送一杯,陆老太奶接着喝了两口不到,吩咐她退下去。

陆鸿文还想开口。

陆老太奶一个眼神示意:“你们都先下去,我有话跟绵绵单独聊。”

阮绵没有忤逆老人家的意思,单纯是心里那点道德捆绑。

那并不代表,她就完全信任对方。

如今在这屋子里的每一个人,都将是站在她对立面的。

陆老太奶坐在轮椅上,行动不方便,阮绵也并不打算坐过去。

最终是许嬷嬷推着人往前。

许嬷嬷是个特别会察言观色的佣人,一直在衡量她的情绪,端详她的喜怒哀乐。

“阮绵,这件事是奶奶对不住你跟淮南。”

事到如今,她们连个凶手都不肯告诉她,继续包庇维护,阮绵只觉得心里发寒:“奶奶,毒死卢卡的人不是您,道歉的人也不该是您,我说得对吧?”

陆老太奶没否认,声线平和的说:“真要是这事闹大,这个家得散。”

她最清楚陆淮南的性格。

况且阮绵又那般看重卢卡,设想一下,陆淮南会放过程清子吗?

程清子跟江慧丽那一房又是利益捆绑的,可能还会因此将陆鸿文也一并拖下水。

陆老太奶再是不中意自己这个儿子,也不至于要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