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从始至终,商衡都保持着中立态度。

“放心,他会回来的。”

“我也不觉得我有错。”

不管面对谁,阮绵从来都是不卑不亢。

听到商衡似是不耐烦的隐隐嗯了声。

她双手十指紧紧扣着方向盘,目视前方,视线一直盯着那道不算宽的城市道路:“我跟宋砚安清清白白,谁也别想往我头上扣所谓的帽子。”

“衡哥,我无意跟你计较这些,但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想替自己辩解一句。”

商衡闻言:“淮南心里有结。”

阮绵自认为她做得够好,有打电话,是他不接,有发信息提醒,是他没回,最后索性电话打不通。

她比陆淮南小好几岁,她却觉得自己心理年龄比他还大。

遇上矛盾问题,阮绵想的从来都是心平气和下来,好好处理。

而不是逃避,冷暴力。

她呵笑一声:“那我心里就没结吗?”

付迎。

蒋自北。

如今又凭空冒出的鼎海项目合作人方以禾,哪一件不是她心里的结?

她大度,她宽容理解,她信任他。

但不是什么都无所谓的。

就好像那天没挂的电话,她心里何尝没有想法,人是血肉之躯,不是毫无感情的钢铁,她选择相信陆淮南,可她没想到,同样的事在自己身上。

他会是这样的反应。

赶到燕州的第一件事,阮绵约商衡吃饭,这是她第一次正经面对这个男人。

以前都是隔着陆淮南那一层关系,商衡并不是表面上那种纯良无害。

相反的,他比谁都有心机,城府都深。

有些人就是这样,看着没有半点害,实际上能颠覆你的想象。

大家都不是善茬。

阮绵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听说衡哥以前在国外留学时,跟本地人打架,把人打得半个字都不敢声张。”

商衡没说话,面上也没什么表情。

目光一直游移在她绕着酒杯边沿打圈的手指上。

阮绵端起,爽快的喝下半杯。

最后,她喝得都头脚打颠倒了,楞是撬不开商衡嘴里半个字。

他闭口不说,软硬不吃,她也属实没法。

阮绵头一回遇上这么难缠的男人,陆淮南都没他铁石心肠。

她满脸酡红,晕着头趴在桌上顿了会,等头脑清醒了,才露出那张洁净素颜的脸:“衡哥,你不用这么看着我,你要不肯说,我也不会强迫你。”

话刚说完,她就吐了。

场面一度挺尴尬的,她以为她能撑得住。

商衡扶着她去洗手间。

阮绵特别难受,胃里阵阵的翻腾劲,像是有只手攥着她的胃,来回的甩。

吐得嗓子眼都在火辣辣的冒火,才稍微缓和一些。

其实到最后她吐出来的已经是苦水。

嘴里又苦又涩,还带一些酸劲,总之很难闻,她自己都感觉得到。

阮绵挣扎着双眼,匐匍在洗手池台前,捧水洗脸漱口。

起码状态能见人了。

她回眸,看到商衡懒懒的倚着墙在抽烟,他没搭手帮她,静静的观看等待:“吐好了?”

这会儿阮绵心里盛着气。

瞧他这副嘴脸,更是火上浇油。

她特别洒脱的绕过他,径直走出洗手间的大门,连半眼都没留给商衡。

脸上挂着淡笑,商衡说:“搞成这样他也心疼,何必呢?”

“那他躲我?”

阮绵毫无征兆的转身,面对着他,商衡差点一个脚步跨大了点,直接迎面撞上人,他挑眉,把眼底的那丝余惊褪下去:“谁说他是躲着你,不能是冷静?”

“他需要冷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