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慧琳倒也没挑,符合她的素质跟身份。

于是,另外一杯不加糖的咖啡,落在阮绵手里。

她凑到嘴边轻抿半口,深深的苦涩溢进喉咙,听着身后的门被拉合上,叶慧琳才再次开口,道:“秦家的那批货一直走不了,是陆淮南从中拦截。”

阮绵顿悟。

秦家恐怕是找不到关系,跟陆淮南搭线,这才逼得叶慧琳出面。

女人跟女人,自然要好谈得多。

况且她跟阮绵说,也好比秦政尧去找陆淮南。

她紧抿双唇,不做声。

叶慧琳:“阮绵,你跟阿岸曾经好过一场,他为你做过什么,付出过多少,外人也是有目共睹,如果不是老天眷念,他的命都得搭进去,我想你是能理解我们为人父母的心的。”  这话不是道德绑架,也不是卖惨求和。

更不是强行辩解。

而是事实。

有一瞬,她呼吸喘不上来,憋在喉咙往下的位置,牙根都在颤。

有些往事是一根锋利的针,扎在阮绵心上,永远都拔不掉。

哪怕过去几十年。

江岸就是这样的存在。

她觉得叶慧琳最狠毒的不是拿着江岸逼她,而是在明知道情况的前提下,跟她提江岸的命。

阮绵内心活动很多,但真正消化的时间也就十来秒钟。

眼角微微的湿润逼退回去。

坐在叶慧琳面前,她如一个打不破,摔不碎的瓷娃娃,笑颜如花。

“之于江岸,我得叫您一声阿姨,您也知道江岸为我付出很多,连命都豁得出去,我该自责,该觉得愧疚,那陆淮南难道就该被我伤害吗?”

她答应叶慧琳,打的是谁的脸?

况且当初陆淮南那么做,明摆着是为了帮她。

阮绵笑意加深:“正是因为我做错过事,伤害过人,如今的我每一步才走得小心翼翼。”

唯恐再错。

叶慧琳蹙了下眉心,额上有几丝青筋在动。

显然她没想到阮绵不是那种傻白甜。

奈何极高的素养,逼得她不能当场发飙。

眯缝下眼睛,阮绵尽量让声音清透:“阿姨,您不能为他母亲,就得让我再去伤人。”

不管承不承认,不管难不难过,能不能接受。

江岸都是过去式。

陆淮南才是眼下,实实在在跟她情绪共鸣,情感绑在一条绳子上的人。

她做这个决定,无疑伤透的就是他。

换作是江岸,阮绵也会毫不犹豫的做出同样的选择。

叶慧琳深吸口气,她觉得阮绵最令她欣赏的是她的理智清醒。

相反的,最讨厌也是。

换个身份,换个立场的话,她跟阮绵一定会是相处恰合的朋友,或者生意伙伴,她们身上都有着极其相似的特征跟优点,可惜……世间没有如果。

“你说得对,是我冒失了。”

“阿姨,对不起。”

叶慧琳想做最后挣扎的,显然阮绵没给她机会。

她先起身站好,微不可闻的笑了:“需要我送您下去吗?”

叶慧琳提着包包,走到门口,她回眸:“阮绵,你不是那种狠心的人,就像当初阿岸受伤,你也会想尽办法来见他一面。”

不可否认的是,阮绵也确实被她这句话说得呼吸一重。

如今秦江交好,又有着江岸跟秦瑶婚姻这层关系。

秦政尧的事,等同于江家的事,利益亦同。

她阮绵那般伶俐,又何尝看不懂?

陆淮南在叶慧琳出门的前一刻离开,屋内的谈话,他一字不落的尽收耳中。

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一定是不好受的。

车库昏暗,车内更甚。

手边摸到烟盒,抖落一根夹起衔住,陆淮南点燃烟的动作很利索,仿佛是想通过苦涩的烟,来缓解他心里那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