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点是,她现在打车的手机都没有。

“谢谢。”

阮绵卸下包袱,微笑着拉门上去。

她跟宋砚安之间,其实也没什么包袱可言。

当初是和平分手。

她对那段感情,倾尽心血,无欠无愧,要说唯一觉得难受的,怕就是临了,宋砚安都没开口说过一句他喜欢她。

两人的交往,再到分手,仿佛看上去,就是她的一厢情愿。

她的单面奔赴。

阮绵这辈子做过最难以遗忘的事情,都在宋砚安身上。

车缓缓行驶出去,她撇头目视着窗外闪过的一切。

绿化树的闪影,湛蓝的江河,时而越过的桥梁。

车厢内保持着绝对的沉默安静。

静到阮绵能听清自己心跳呼吸声,一路上,彼此相安无话,甚至是连一个眼神交流都不曾。

跟她和宋砚安以往的相处模式,一模一样。

直到车开进芳华苑。

宋砚安熄火停车,他声音促着三分伤怀:“阮绵,那天在生日宴上,你在天台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

那晚她跟阮渺说了很多话。

很多违心的话。

阮绵不知道他追问的是哪一句。

又好像是每一句。

她脸部表情,呈现出一抹怪异的趋势,嘴角弧度收了收:“你说的是哪一句?可能时间太久了,我有些记不清……”

“你说哪怕是我娶了阮渺,你也不恨,是真的吗?”

阮绵喉咙一哽,她听到自己说:“你要娶阮渺?”

于是,两人的脸色都顿时僵持在脸上,没了动静。

沉默数秒。

宋砚安苦笑声溢出唇瓣:“我知道了。”

他看到阮绵的手指,摸到了车门上,宋砚安眼底的悲凉愈发深切,强迫自己挤出一丝笑容:“你下车吧!”

她双脚离地,身后的男人又问:“阮绵,你要调走也是因为我吗?”

“嗯。”

“其实你可以不用这么做的,跟我说一声就行。”

阮绵暗自调节情绪,深吸口气:“宋医生,打我在医院见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咱们是不能同住一个医院公事的。”

宋砚安斯文的面庞上,一闪而过的落寞感。

他鼻梁高挺,眼窝深邃。

琥珀深棕的眼睛里,有火苗在跳动。

那不是怒火,是心在燃烧的火。

宋砚安他淡淡的,把那些情绪都掩藏到皮囊之下:“对不起,没想到给你造成这么大的困扰。”

阮绵至始至终都保持住从容:“也不算是给我造成困扰,我一开始就打算要调去一院,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

“嗯。”

她笑了笑,嘴角勾起得很好看:“今天谢谢你送我。”

“你住这?”

“对啊,自己婚前买的小公寓,全当是狼狈时能有个藏身之处。”

阮绵当时攒了点钱,再好的房子她是买不起,芳华苑的小型公寓绰绰有余。

这间公寓,知道的人不下三个。

宋砚安是第三个,连陆淮南都不知道。

平时她鲜少过来住,更没多余的钱去请保姆定期打扫,都是什么时候过来落住几天,自己里里外外扫个干净。

跟宋砚安道别。

阮绵捏着钥匙进电梯进屋。

她翻出之前的旧手机,把保存好的手机卡安装好。

下一秒,阮文斌的电话赶过来。

她没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