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行。”

护士又绕身到另一边去操作。

唐青在医院外边抽了半晌的烟,烟过嘴苦得顶嗓子,每一口唾沫都搅着极致的苦涩往下吞咽,百般思忖过后,他还是决定给陆淮南打去一通电话。

那边接得很快:“叔叔。”

“她现在在市区医院这边,昨晚上不知道怎么了,早上发到四十度的高烧,你过来看看她?”

“我马上过来。”

打回来,阮绵对他跟吴静只字不提。

外人谁也不知道她跟江岸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哪怕是有时候唐青想主动问来着,每次她都是完美的把话题绕开,故意不提。

……

阮绵在医院高烧一天一夜,陆淮南寸步不离,坚守其侧。

连吴静跟唐青都看不下去了,劝了他好几次去休息。

陆淮南也顶多是趴在病床边,稍微打个瞌睡。

熬得两边眼睛都凹陷了,唇周胡茬乌青,一夜之间沧桑好几岁。

阮绵懵懵懂懂,虚弱无力的睁眼,眼睁开到一半,眨巴两下又困乏的睡了过去。

她总是在梦里梦外的醒来,又昏迷。

其间做了很长一个梦。

江岸坐在驾驶座,他身侧是穿着妖艳明丽的女人,看不清女人的脸,但她身上覆着一股熟悉的香,是她最喜欢的那款香水,她拼命去抓挠跑车的车窗。

里边的人视而不见,纹丝未动。

她又哭又喊,江岸连个抬眸都不曾。

他绝情得彻底。

最终车子一脚油门,打阮绵脚边疾驰而去。

她努力的去抓住什么,双手却只能抓得到一把空无。

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流入到洁白的枕头,在崭白的布料上晕开一层又一层的泪花,陆淮南一直端着纸巾在给她擦眼,他心疼得心肉都要撕裂了。

双眼充斥红血丝,他忍无可忍,起身俯低头,把唇贴在她眼角,轻轻吻住。

嘴里渗入咸湿。

可那泪像是断线的珠帘,一颗接一颗,一发不可收拾。

陆淮南深沉的黑眸中,泛起滚烫:“他值得吗?”

所有人都说江岸等了阮绵三年。

他何尝又不是呢?

三年的时间,他无数次忏悔,无数次被噩梦惊醒。

他把自己那颗心封锁得死死的,用水泥固上,在里边一寸寸的熬成了能毒死自己的剧毒。

“你要是想,我去帮你把他找回来,好不好?”

陆淮南颤抖着手,伸到她脸上,用指腹抿着她眼底的湿润,一抹抹化开,再擦干,眼底皮肤最为脆弱敏感,怕伤着她,他小心翼翼,认真细致。

这辈子,他没对哪个女人这样过。

包括曾经的蒋自北也不曾。

身后门开,吴静这时候走了进来。

“你先去洗个澡,我拿了点衣服过来,你换一下吧!”

他独守在这个房间里,不能抽烟,不能喝酒,没有任何消磨消遣时间的东西。

每一分每一秒都靠清醒的理智熬过去的。

吴静没想到陆淮南会这般执着,俨然看上去,他对阮绵的感情已经不是爱,是深爱,爱得无法自拔,她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他:“去吧,先睡一觉,这边我有看着。”

她怕他再不眯会眼,人会撑不住。

“谢谢阿姨。”

陆淮南洗完澡,在隔壁临时休息室里,这一觉足足睡了十二个小时。

他是被噩梦惊醒的。

这几年来,陆淮南睡眠一直不好,特别浅,这算是几年里最久的一次。

梦到阮绵拿刀子刺他,刺得两人浑身血淋漓的,血怎么都止不住,场面特别骇人恐怖。

她忽地转身要从窗户跳下去,他抱着她,两人挣扎时……陆淮南醒了。

满头大汗,呼吸重重的往外吐。

翻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