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江岸从车里下来了。

要说见到冯姜喜是意外。

那江岸就是惊。

是震惊。

阮绵呼吸不上来,像是有人捏住了她的喉咙,不让她呼吸,身体里的每一个器官都开始发生剧烈的变化。

尤其是心脏跟眼睛,一个狂跳,一个灼热。

她即便是坐在那,浑身都如针在扎她。

江岸不是一个人来的,跟他同行的,除了沈叙不在以外,还是原来那批跟他玩得不错的,可大家看阮绵的眼神,从以往的尊敬变成了嗤之以鼻。

仿佛所有人都觉得,是她阮绵对不起他。

从下车到往里走,江岸至始至终没看她一眼。

眼角都没撇过来一下。

阮绵觉得,或许她是真的太冲动了。

她只感受到自己提步,走上前,猛地抓住江岸的左边胳膊,她还听到自己说的话:“江岸,你什么时候回国的?你怎么会在洛溪?”

然而,对方看她,如看一个发癫的陌生人。

江岸没径直拉开她。

表情淡淡,从上到下扫了一眼她的手:“我们很熟吗?”

这句话落音,阮绵才真正意识到,她做了什么。

可她手不听使唤,就像是想抓住他,不让他再走。

眼泪落在手背虎口上。

阮绵吸鼻子,把泪水憋回去:“我有话要跟你说,行不行?”

以前她见不到江岸,也没机会见,加上叶慧琳跟她说的话,导致当时做了很多错误决定,冷静下来一想,阮绵觉得自己诸多卑鄙了些。

真的若是她能信得过江岸,一心一意跟他好,父母的阻拦又算得了什么。

或许是她怕遭报应,遭天谴。

又或许是她真的意识到,对江岸自己是有心的。

所以,她抓着他,说什么不肯放。

冯姜喜看了看江岸的脸色。

乔南笙也在看。

江岸不说话,那就她来说:“江岸,我们之间能不能心平气和的……”

“不能。”

江岸的声音一贯的沉,眼下甚至还压低了几分,像是遇到被人打扰的极度不耐:“你算什么?你说让我回头我就回头跟你好?阮绵,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她错愕难信。

阮绵也就冲动过这么一回,对陆淮南都不曾。

她把所有的倔强跟勇敢,都用在了江岸身上。

“我有那么贱吗?”

江岸冷冷睨她:“你贱不贱,自己心里不清楚吗?不过就是玩玩,你怎么还跟我假戏真做了?你或许不知道吧,每次我看到你假作矜持的样子……”

他故意顿了下,俯身贴着她耳际:“我都觉得恶心至极。”

“要说装,那些女人还真装不过你,你又不是什么十八岁的小姑凉,有什么好装矜持的?”

阮绵的心被扎得四分五裂。

她的手也徒然垂落下去。

眼神更是麻木得没了一点情绪。

甚至是想笑一笑,嘴角都勾不动。

江岸还在说话:“这段时间我早想清楚了,麻烦以后别打扰我的生活。”

说完,他径直离开。

所有人都在看阮绵,包括认识她的,不认识她的,都在看。

她耳边都是旁人的窃窃私语,那一刻她彻底沦为一个天大的笑话。

晚上七点多,陈正则跟涂丁丁赶到这边接她去酒店。

一路上,阮绵半个字都没吐,脸色沉得吓人。

“慢点开,这路滑还下着大雨呢!”涂丁丁用胳膊肘去怼陈正则,视线却在不停的透过车内后视镜,瞥向阮绵。

大概是快到酒店了,她才吐了第一句话:“我可能要在洛溪多住几天,你们不用担心我,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还有我真的没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