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看到我,那就把门关上,我走不走,是我的事。”

阮绵没去看他,低头垂眸,她看上去真的要碎了。

“真无趣。”

说完,她狠狠的甩上门。

一阵风打陆淮南脸上刮过去,耳膜都快被那阵摔门声震破了,隔壁的邻居探头出来看情况,他全然不以为意,穿着湿哒哒的衬衫转了个身。

弯腰坐在拐角的楼道里抽烟。

一支接一支。

跟上次一样。

廊道的窗户很大,冷风透着细雨往这边飘,正好刮在陆淮南身上,他却不知冷般,抽烟的手都没抖一下。

倒是眼神比起这冻人的天气,外边飘零的风还冷。

“呼……”

他深吸气,呼了好几口烟,嘴巴里苦得不行,咽一下唾沫都是甘苦的。

一人在屋里,一人在屋外,心思各异。

大约是去澳洲的第二年,江岸特意买了她最喜欢的那款手办,亲自抱着送到国外,那天下着大雨,他整个人都淋湿了,手办却是完好无损的。

他把关于她的一切,都看得更重要。

阮绵进屋,把手办娃娃翻出来,双手紧抱躺在客厅的沙发里。

手机响了好几声。

她又惊蛰般的猛地翻身起来:“他醒了吗……”

“是我。”

李锦心的声音,顿时让阮绵眼底所有的期望,瞬间压下去。

没听到声音,李锦心问:“阮绵,你没事吧?”

“没事。”

李锦心是跟她谈黄正注资的事,两人通话不到十分钟就挂了,她实在打不起精神去谈工作上的事,双手不离手办,紧紧的抱在怀里,都硌得她肋骨疼。

阮绵知道陆淮南没走。

就在刚才,门外响起说话声,大概是他在跟人打电话。

这个电话不长,她却听他深呼了好几口气。

她觉得自己做得也挺狠的,起码不会像以前那样,他的三言两语就心动,不管陆淮南在外边做什么,阮绵就是不开门出去看看他。

哪怕明知道这个天气的深夜,真的很冷。

“叩叩叩……”

“阮小姐,在家吗?”

对门的女邻居敲门。

阮绵没起身,她躺着,也没开口应话,装作没听到。

沉默数秒,敲门声再次响起:“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让你男朋友在外面蹲着,他身上都湿透了,会感冒生病的。”

她现在唯一的感受就是,多管闲事。

还很聒噪。

女邻居还在说话:“我知道你在里边,两个人有什么事好好谈谈,赌气避开不见不是解决办……”

门呼啦一下打开,阮绵站在面前,她看到女邻居的脸上闪过好几种表情,她视线越过她,笔直的落到楼道边去,陆淮南不像上次那般躲在里边。

他一副狼狈疲倦,烟蒂抽了一地都是。

脸色有些惨白。

阮绵忍着想骂人的冲动,说:“他是自愿坐在那的,没人逼他。”

她的口吻特别坚硬。

就像是戳不怕的石头。

女邻居有一瞬的哑然,紧接道:“那个……外边真的很冷。”

她当然知道,自己穿着那么厚的睡衣,还是站在门里,都感觉得到冷风在往脖颈里钻。

可想而知陆淮南承受的。

可她要是心疼他的话,那谁来心疼躺在医院,生死未卜的江岸呢?

一想到江岸,阮绵的心硬如磐石:“别再敲我的门了。”

女邻居尴尬的撇头看了眼陆淮南。

阮绵故意拿话刺他:“他不过是在那坐着被冷,可有些人,连活着的机会都可能不会有,相比较这些,这点冷又算得了什么呢?”

陆淮南心痛得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