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勾勾唇角,说:“不说了,那是你的事,不管是作为什么身份,我也不该过多的问,毕竟这段婚姻从一开始……”

喉咙哽了下,阮绵强行撑住眼眶的灼热:“从一开始就是各取所需,大家说好私生活互不干涉的,再者说了,我很早就做好了让贤的准备。”

因为这个位置压根就不是她的。

霸占这么多年,够了。

阮绵说:“今天去盐城的事,跟你说句对不起,是我态度不好。”

是她过界了。

按理说,陆淮南没非要跟她解释的。

所有的话都是心平气和吐出的。

她越是云淡风轻,陆淮南却愈发觉得难受。

尤其是看着她单薄的身姿站在那,心软化得不成样子。

阮绵笑笑:“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明天要早起,我先去休息了。”

“阮绵。”

她没回眸,若是看一眼,都能看到陆淮南那双凤眼中,深沉到痛苦的不舍跟心疼,眼里晕开雾气:“怎么了?”

陆淮南努力吞咽,声音轻到不能再轻:“后悔吗?”

她没问是什么。

他说:“嫁给我这件事。”

阮绵无数次后悔过,尤其是他在逼她的时候。

垂在身侧的手指收拢:“后悔。”

陆淮南好艰难维持的信念,在那一瞬间,全然崩塌。

他的心像他的脸一样滚烫发热,热到烫手。

心脏开始抽痛,痛到他两边瞳孔急剧的紧缩。

用尽全力抬起脸,阮绵背影站得笔直,陆淮南单手撑住腿边的办公桌,自嘲的勾动嘴角:“这一次,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明天见。”

“好。”

……

天亮的时候,阮绵刚翻身起来。

她率先去浴室洗漱整齐好,在客厅等着陆淮南。

考虑到办证,她穿得比较正式。

长发高束起,盘在脑后,黑色西服套装,脚上一双黑色五公分细高跟。

在她面前的桌上,摆放着她的证件手机,以及车钥匙。

张妈端了碗白粥上桌:“太太,先生那一份……”

“也一并上桌吧!”

她要离婚,张妈脸色跟着沉重,整个屋子里的气氛都十分的压抑。

相比较她的正式,相反的,陆淮南倒是随意得有些敷衍,看上去他昨晚上没睡好觉,眼皮浮肿,眼神也不似平日那般清透,疲惫又带着三分浊气。

阮绵只是很轻浅的抬眼看他一眼。

如往常那般,他上前坐好。

张妈把粥端上来。

“哐……”

陆淮南手肘撞到桌面的粥碗,粥碗掉落下去,摔成几瓣,碗里的白粥洒落得满地都是,还有一部分溅起到阮绵鞋背上。

“先生,我来收拾。”

张妈都走到厨房门口,闻声赶忙上前,卷着纸巾把地上的碎片捡起来。

这一闹,阮绵吃早饭的心思全无。

她索性起身拿上东西:“我去车库等你。”

陆淮南没说话,视线垂着。

阮绵出门的步调很快,走出去了,脚步才缓下来。

她抬手一抹,触摸到眼角的湿润。

才知道那是一颗没成形的泪。

她半仰起脸,一路强忍着情绪往外走,走到一半才发现那不是去车库的方向,人的情绪有时候一瞬间就破防,就比如眼下,她捂脸抽泣。

哭声从喉咙里声声溢出。

怕待会见陆淮南被他发现,阮绵没敢哭得太用力。

憋得嗓子眼都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