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陆淮南没回来,她想把话说个透彻。
嘴角抹着丝笑意:“早先就决定的事,因为奶奶生病耽搁了,他有自己爱的人,我也要准备出国进修,近来一切的和谐都是装的。”
她长舒口气,看向张妈:“张妈,你是我当年亲自从奶奶那要的人。”
阮绵说:“一直以为你服侍我这么多年,都是尽心尽力,等离婚后陆淮南如果要你在这继续干,你就接着干,要是……”
她顿了下声。
终究还是决定说:“要是他让你走,你来找我,我给你补钱。”
“太太,我不要那个钱。”
玄关处传来开门声。
陆淮南冷峻的面庞,在看进来时,闪过一抹温软。
他身形高大,站在门口几乎将半开的门外景致,尽数遮挡。
明明隔着那么远的距离,阮绵却有种被门外溢进来的冷风,吹伤了眼睛的错觉。
眼眶里酸酸胀胀的。
雾气打了转。
她把脸扭转开:“张妈,今天做了我最爱吃的番茄排骨吗?”
张妈回过神:“做了做了,我特地去新会买的新鲜小排,这就上。”
阮绵一般下班回来,会直接上楼洗好澡,换身清爽的衣服,再下客厅吃饭。
这是她雷打不动的习惯。
陆淮南扫了一眼,见她连身上那件外套都没脱。
“出什么事了吗?”
男人声线低微磁哑。
努力劝自己平心静气,平了半晌,阮绵口吻如常道:“我车坏了。”
“等康堇这阵子忙完,我让他陪你去店里挑一辆。”
他没问坏在哪。
也没问怎么坏的,一句挑一辆。
“我想买辆好点的车。”
她暂时开的那辆奥迪A4,在陆淮南面前,也确实不算什么档次好的车。
陆淮南一边脱外套,一边瞄她问:“自己心里有没有想好的?”
“帕拉梅拉吧,这款就挺适合女人开的。”
提起这种要求来,阮绵觉得自己好矫情。
“行。”
吃完饭,她擦了擦嘴角:“我先上楼去洗澡。”
陆淮南没抬脸,嘴里闷闷的应声“嗯”。
他在拿着手机不知回谁的信息。
阮绵上楼,打开保险箱,取出全部家当,七七八八有十几来条项链,七八颗戒指,跟一些昂贵的纯金手镯,其中那块碧玉是陆老太奶送的。
她单独拎开。
剩下的全部倒在床上,价格从高到低,一一排列开。
这些年陆淮南待她其实不错,买的东西也都很有档次。
随便戴一条出去,那都是排场。
但她怎么看,怎么觉得刺眼辣心。
比起付迎那套三千万的别墅,这些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的玩意。
陆淮南说买就买,大手一挥,豪金一掷。
五百万的离婚赔偿,他都斤斤计较,说她不配。
心像是裂开条口子,这燕州初春的风不断往里溢。
大致扫了几眼,阮绵估摸着这一床值个两三百来万。
“怎么?收拾东西,想打包跑路吗?”
不知何时,陆淮南站在房门外,他双臂环抱,目光玩味又嘲讽的打量她面前那一堆饰品:“阮绵,我打进门就觉得你不对劲。”
她也不想装了。
既然江岸敢告诉她,就说明他不怕她跟陆淮南摊牌。
或许他更希望她摊牌。
阮绵挺直腰杆,目视着男人,声线平平:“我这算什么,都不如你给付迎那套别墅的一个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