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自北的事情,阮绵决定不管真假,都得告诉他。
如今整个燕州都被他翻遍了。
她这么做,也只是想在陆淮南面前,给薛晋成求得一份最后的薄面,也是报答当年薛家待她好的那份情。
车驶进车库。
阮绵没有直接上去,在车里给徐景川发信息,打听了下陆老太奶的情况。
徐景川说:人醒了,状态还不错。
这都有功于她的手术。
回忆起那场手术,阮绵至今如耿在心。
那天不光是她肩膀疼,手差点拿不稳手术刀,情绪波动得也特别厉害,也算是老天相助,加上徐景川的帮衬,手术才得以功满身退。
进门,张妈打厨房出来:“太太,先生在书房。”
“嗯,他说什么没有?”
张妈摇头。
换好拖鞋,身上的外套挂好,阮绵准备上楼去找人。
书房开了盏壁灯,暖黄色的灯色。
桌上的沉香幽幽飘出一股冷幽清香,陆淮南双目轻阖,坐趟式的靠在办公椅上,削薄的唇瓣失去血色后,面目突显刻薄。
阮绵进门,轻轻拉上门板。
细微的动静,挠到他清梦,男人上眼皮蠕动睁眼。
眼底覆住一层深厚疲倦,内双硬生生熬成了外双。
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睛,此时眼白上布满红血丝。
陆淮南淡声说:“回来了。”
“你怎么不去房间睡?”
“不小心睡着了。”
办公桌上横七竖八,乱七八糟的丢了一大堆的文件,还有几叠是医院的调理方案,给陆老太奶量身定制的,出自几名专家之手。
阮绵看一眼,觉得没什么突出的地方。
正是因为谁也不敢出头,怕万一出错得罪他。
所以不敢轻易尝试冒险的好办法,方案做得倒是中规中矩。
当然也不痛不痒。
“要是信得过我,我可以整理一套比这个更完整的方案。”
陆淮南在她身上徘徊迟疑的目光,不过三秒钟:“阮绵,我们暂时可能没办法离婚,得等奶奶身体恢复得差不多,我不想……”
“可是我们说好的。”
她有些激动。
阮绵并不想这么耗下去。
爱上一个人,尤其是男人,很危险,怕这么耗下去,她会把自己精神拖垮掉。
“我知道,不管什么要求,尽量补偿你。”
陆淮南眼神真挚诚恳。
是她从未见过的那种。
“我不要任何补偿。”
陆淮南没变脸色,亦没马上开口劝她,他抬手摸了一根烟,径自点燃深吸口气,烟味在他嘴里绕过一圈后,带着几丝苦涩往外吐。
阮绵距离他挺近的。
起码能看清他脸上任何表情变化。
男人阴郁压抑的眼神底下,藏着几分复杂,令人揣摩不透。
半分钟的沉默。
足以让整个空间陷入一种紧迫状态。
陆淮南声线平静:“只要你愿意暂时保持状态,我不会干涉你任何行为,阮绵,我说认真的,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
他这是在求她帮忙吗?
其实转念想想,他这人也不坏。
待她也好,只是态度上有些薄凉。
做的事情,并未有伤害过她。
如今陆老太奶躺在医院,阮绵对陆淮南有几丝恻隐之心,忍着内心泛起的激浪,她说:“这件事我不想等太久,出国前。”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