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身,将自己的手递给了她。
林晚卿下意识地去抓他的袖子。
“抓袖子容易滑。”苏陌忆蹙眉,一脸严肃地将她的手握住了。男人火热的大掌一转,将她的手牢牢地拽在掌心。胳膊一挽,让她的小臂紧紧地缠上了他的。她就这么被苏陌忆拉着上了岸。
凶手已经被捕。或许是因为挣扎激烈,几个衙役抓捕之时出于自卫将他刺伤。凶手失去意识之后,滑入河中,灌了好几口水,被拉上来的时候已经呼吸微弱。
“快去找大夫!”林晚卿见状,立即要冲上前去。
苏陌忆把她扯了回来:“你这是要做什么?”
所有人都看向她,眼神中带着不解。林晚卿不管那么多,甩开苏陌忆的手,将方才扔在河边的披风找来,帮凶手摁住血流如注的伤口。
“我的任务是将嫌犯绳之以法。”她把手里的披风扯开,在凶手中刀的腹间缠绕几圈,又道,“他是死是活自有律法评断。”
苏陌忆拗不过她,只好吩咐叶青去城里寻个大夫。
眼见伤口包扎完成,林晚卿让衙役为凶手戴上枷锁。变故只发生在一瞬间,倒地的凶手忽然醒了过来,他抢过身侧衙役腰间的佩刀,对着林晚卿的后心就是一刺!
“嘶”耳边响起剑锋入肉的声音。
林晚卿来不及反应,只觉得自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生生拉离,然后落入一个带着松木气息的怀抱。
“哐啷”两声,长刀被人踢落在地。那个怀抱带着她转了个身,她看见凶手面目狰狞的脸。凶手当即喷出一口血来,带着身上的数把尖刀,颓然倒地。他至死也瞪着那双浑浊的眼睛,盯着林晚卿。
林晚卿怔忡,下意识地伸手去搂那个抱着她的人,却只摸到一片温热的濡湿,带着血液的腥气。
“苏、苏大人……”她愣了片刻,喉间呜咽,几乎发不出声音。鼻息间全是他的味道,血腥味渐渐掩盖了好闻的松木香。
“苏陌忆……”林晚卿嗫嚅着,渐渐觉得抱着她的那双手缓缓地失了力道。
“苏陌忆!”力气陡然松懈,林晚卿根本抱不住他倏然下落的身体。一片火光迷离下,她只看见苏陌忆腰侧上,触目惊心的那一片殷红。
马车一路驰骋,苏陌忆被送回了大理寺。
衙役们有的帮着太医掌灯,有的帮着烧水。叶青站在苏陌忆的床边,急得手足无措。
屋内点着数十盏油灯,所有人都忙前忙后,来来往往。只有林晚卿抓着自己湿答答的袖子,呆呆地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床上那个衣袍被鲜血渗透的男人。他的发髻和衣袍都还没有干,狼狈地贴在身上。平日里总是蹙起的眉心间,再也不见了细纹。他只是躺在那儿,苍白而虚弱。
众人小心地将他的湿衣服换下,太医往苏陌忆的腰侧上撒了些凝血粉。由于伤口实在太深,凝血粉三两下就被冲淡,太医只好用干净的厚纱布去摁压止血。可是一摁,就是汩汩鲜血翻涌,太医只得再换一块。短短一盏茶的时间,已经染湿三块。太医要开始缝针,为了避免干扰,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清理了出去,只有叶青在一旁举着灯,神色凝重。
太医一边穿针一边吩咐:“我缝针的时候你得跟他说话,千万别让他睡过去。”
腹部翻搅的感觉袭来,林晚卿有些想吐,捂着嘴退到墙边,虚虚地喘气。他会死吗?这个念头冒出来,她倏地震惊了一下。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只觉得手下扶着的墙都抖个不停。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骤雨,那种下法近乎挑衅,非要将夜都撕碎了不可。
叶青手里的油灯暗了又明,不知过了多久,太医终于剪断手中的线。
伤口不再渗血,可是苏陌忆没有醒过来。叶青唤他的声音没有停过,但每一句都落入夜风中,转眼就消匿入雨。固气补血的药喂不进去,所有人都只能干着急。
只有林晚卿木讷地看着昏睡过去的苏陌忆,宛若一尊石像。在她的印象里,苏大人似乎永远都是正襟危坐、不苟言笑的样子。苏陌忆带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