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那堆衣服山前顿了几秒,真情实感地“哇”了一声。
白书礼是怎么把自己埋起来的?
她蹲在衣服山前,轻轻拍了拍少年发红的脸颊,试图把他喊醒:“小白?小白?”
白书礼没醒。
湿漉漉的红发乖巧地贴着脸颊,稍长的发尾则够到肩膀。他双眼紧闭,纤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面部线条在昏暗灯光下显得柔和了几分,比平时长满倒刺的样子讨喜多了。
苏晚只好拽着他的脑袋把他拖出来。
为了方便发力,她用手臂卡住白书礼的脖子、把他的脑袋往自己的方向拔。
苏晚觉得这有点像在拔萝卜。
白白净净的大萝卜逐渐出土。少年的皮肤很白,因为洗过澡没完全擦干水珠,体温有点偏凉。苏晚的目光顺着他并不明显的腹肌和人鱼线向下,停顿了几秒,不自然地转移了视线。
这人洗完澡不知道穿条裤子的吗?
“啧啧,大萝卜。”苏晚贴心地扯被子帮他盖上了。
少年没有反应,任由她捏扁揉圆,毫无反抗地躺在床上。苏晚隐隐有种提前当妈的错觉裴献买个药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他上哪儿鬼混去了?
白书礼的头发没干,弄得她衣服也湿了一片。
苏晚干脆脱了上衣拿吹风机吹干。
吹了一会儿,她发觉可以把衣服盖在白书礼脸上,顺便吹一下他的头发。等衣服干得差不多的时候,白书礼的刘海也干得差不多了。蓬松的红发摸起来手感不错,软绵绵地垂在手里,像是小动物的毛发。
苏晚把自己的衣服从他脸上拿起来,打算给他翻个面再吹一会儿。衣服拿开之后,却对上了一双茫然的红眸。
苏晚:……
白书礼:……
这就有点尴尬了。
苏晚满脑子想着该怎么跟臭屁小鬼解释自己没穿上衣和他待在同一张床上天杀的!虽然现在白书礼没穿衣服她没穿上衣,但她真的没打算乘人之危啊!
白书礼出神地伸出手,微凉的指尖触碰到苏晚的脸。
“妈妈。”他小声呢喃了一句。
苏晚一下子僵住了。
这孩子烧糊涂了?
苏晚:“我不是你妈,我这个年纪你这个年纪,你应该喊姐姐吧?”
白书礼像是被她的语气吓到了,闭上眼颤抖起来,小声哀求,“别打我……我没忘……”
苏晚用手背碰了碰他的额头,滚烫。这幅可怜巴巴的样子让她稍微有点心软,苏晚拍了拍他的背,像哄小孩似的哄他,“好了好了,不打你,转过身去,妈……咳嗯,妈妈给你吹头发。”
还是好奇怪啊!
苏晚一边拿着吹风机,一边想:裴献到底碰上什么事了,怎么还不回来?
*
走出药店,穿过马路,再下一个十字路口不远就回到了白书礼家那个小区。
裴献提着药店的塑料袋等红绿灯,感慨自己现在都是医疗世家下一任继承人了,买药居然不能打折。夜深了,路上没什么人也没什么车,路灯光之下雾蒙蒙的一片,只有飞蛾在乱转。
绿灯亮起,他却没有继续再向前走。
“跟了一路,阁下也该现身了吧?”
空气安静了一瞬。
过了一会儿,黑暗的小巷中走出一个身姿笔挺的黑发男人。剑眉星目,是清朗英俊的长相,却生了一双略显妖异的血红眼眸。他穿常服的姿态太端正,一眼就看得出来军人作风,像一柄时刻准备出鞘的剑。
裴献挑了挑眉,“我还以为是哪家派来的杀手呢,提心吊胆了半天,原来是叶少将啊,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叶霈像是听不出来他话里的阴阳怪气,“我调查你,是想了解一下你的为人。”
裴献觉得他莫名其妙。
叶霈接着说:“你也明白,以你的出身和许家现在的地位,其实不太够格当苏晚的丈夫。更何况,如果她打算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