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霈找了张椅子坐下,长腿在狭小的空间施展不开,看上去有几分憋屈:“不是迷路,是为了找你。许家的事你做得很好。希望我们能继续合作,下一家,你想好什么时候下刀了吗?”
苏晚知道他指的是韩家。
和许兰亭不同,韩望和韩朔能给她更多助力。她现在家主的位置还没坐稳,甚至还没走进议院,此时对韩家下手,无疑是在剪除自己的羽翼。
“我自有安排。”她转移起话题,靠近叶霈嗅了嗅,“你也学会用香水了,一派贵族老爷的奢靡情调……”
被靠近时,叶霈的脸上流露出无所适从的僵硬。但很快,那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一把握住了她的指尖。距离停滞在咫尺,苏晚不知道他到底是把自己要拉近还是推远,只是被那双摄人心魄的鲜红眼眸中吸引了目光。
触电一般,微弱的电流在指尖流淌。
叶霈轻轻松开了她的手,偏过头去,“别这样。”
苏晚偏偏不肯让他逃避,“你说清楚,别哪样?”
叶霈想站起来,苏晚已经单脚踩在他双腿之间的椅面上。一手撑着椅背,身体向下压,椅子和她的动作共同形成一座狭小的囚笼,把这个高大的男人囚禁其中。
苏晚不依不饶地追问:“你是觉得我轻浮?还是嫌我脏?我们现在可是合作关系,你就这么瞧不起我?”
叶霈抬了抬头。愤怒的伪装之下,他分明看到苏晚眼中狡黠的笑意。纤细的发丝如羽毛般挠着他的脸,让他觉得……此刻野心勃勃、充满欲望的苏晚才是真实的她。
“没有,只是……”他握住苏晚的手腕,试图隔开一段安全距离,“你靠得太近了。贸然对一个陌生男人做这种事,很危险。”
苏晚反驳:“你不是陌生男人,也不危险。在我见过的男人里你称得上正人君子。”
叶霈深深看了她一眼:“那你高看我了。”
苏晚坏笑起来,故意往他发红的耳垂吹气,“哦?你做过什么坏事?”
叶霈喉结动了动,语调依旧平稳,“我杀过人。”
苏晚不以为意,“我也杀过人。”
攥住她手腕的那只手一下子抓得更紧,简直像是钢筋。苏晚吃痛之下想把手扯出来,叶霈却没有松手,推拉中,本就重心不稳的椅子突然向后倒去,重重砸在地上!
苏晚的脸撞到了什么柔软的物体,紧接着听见一声清脆的响。温和好闻的木质香越发清晰了,热度和心跳的节拍也一清二楚。她艰难地从叶霈的胸肌上抬起头,看到他眉头皱起、军帽不知何时掉到一边,大概磕得相当结实。
“啊!嘶……”苏晚试图从他身上爬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头发不知何时与一枚装饰的金属袖章死死缠绕在一起,怎么都解不开。
“我来试试。”苏晚还没开口,叶霈就用牙齿咬下手套,低头专注地解那个死结。
苏晚盯着他专注的神情看了一会儿,突然笑道:“没想到有一天我们还能这么融洽地相处。你对我这么客气,我真有点不习惯。就像刚才,你竟然一直都没有推开我……”
叶霈手上的动作突然乱了节奏,扯得苏晚的头皮生疼,“嘶……好疼!你这是在报复我吗?”
“抱歉,缠太紧了……我先弄松一点。”叶霈用指甲挑开缠绕打结的头发,小心地把它从金属袖章上摘下来,动作轻柔。“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你觉得我应该很讨厌你吗?”
苏晚轻微地摇了摇头,“也不是。我说过的,立场不同,我能理解。”
她联想到现在的处境。此刻短暂的同盟随时都可能会瓦解。世家和元首之间本就是对立的两方阵营,就像她不愿意放弃家族的权势财富一样,叶霈一定也有无法割舍的理由。
历史书上说,帝国的开拓者推翻了皇朝,处死了贵族。他们推崇科学,反对迷信,建立起唯有取得某一[领域]核心技术的公司才能入主议院的规则……
怀揣理想的开拓者们在设立这些互相制衡的规则时,有没有想过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