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也许是为了这些。”他笑着抬起下颌,双眼埋在阴翳。
一地碎玻璃,倒映的世界被曲折反射到墙面,闪耀着光怪陆离。
他嗤笑出?声,冷而刺耳,轻点自己的颧骨,“还是为了这?”
三姐弟不?接腔,沉默着等?待下文。
“说话?!告诉我为了什么!”
江枭肄环视他的家人,绿眸笔直锋利。
“还有,我就是这样的人。”
“要说多少遍才能,让你们,他妈的,听懂?”
每一个停顿带有躁郁愤懑的韵节,急促犹如冰锥刺破鼓面。
他手腕半抬,饮了一口烈酒,抬腿,粗暴地踹向桌缘,桌腿“呲啦”一声往前滑了几公分?,酒瓶纷纷坠地。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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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阿肄。”
“滚。”
木门开合之间?,包厢只剩下一个人。
一声极轻的晒笑,几乎听不?见。
火石摩擦几下始终没有焰,火机被摔到墙壁。
江枭肄含着烟往沙发仰靠,按了下鼻梁,扯开让人窒息的领结,缓缓闭上?眼。
许久,木门再?次打开。
“裴瑞,出?去。”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
咔擦、咔擦。
不?太熟练的点火声。
唇间?的卷烟被点燃,他的眼珠微微颤动,深吸一口尼古丁入肺成功遏制情绪,淡声说:“我以?为你走了。”
顾意弦单膝跪在沙发,肘撑在靠背。
在隔壁听到全?部对话?无从判断对错,她看着他眉心的褶,颧骨的伤口,笑着说:“我要走了,谁来给四?哥点火呢。”
江枭肄没搭腔,奇异地沉默了好一会儿,自动锁定般拽住顾意弦的手臂。
他倏然睁开眼,不?偏不?倚找到她的眼睛,看着她的瞳孔于昏聩中?像焚烧的荒草,说不?出?的寂寥与炙热。
“不?嫌弃就坐下吧。”
顾意弦嗯了声,默坐在他旁边。
“万女士。”
江枭肄的口吻平直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恳切,他看着她的眼,“我能向你借一边肩膀吗?”
她五指捏紧,松弛。
“这算加班吗?”
江枭肄勾唇,脸庞露出?从刚刚到现在唯一不?带讥嘲的笑容,显得那么弥足久违。
他取下未燃尽的烟,扔在一片狼藉的地板踩熄,“算,三倍工资行吗。”
顾意弦皱眉似在思索,不?到一秒摆摆手,肩膀挪过?去几分?,语气不?太情愿,“行吧。”
“谢谢。”江枭肄语气礼貌,说完靠向她的右肩,也仅仅是靠。
他的比例完美,头骨饱满,头发很?短有点硬,透过?衣服布料扎在肩头。
因为紧张,她肩颈的轮廓伸直了,于是他往上?抬了抬。
“我没那么娇弱。”顾意弦嘟囔,发际泛起潮热。
江枭肄嗯了声,“你太瘦了,有点硌人。”
“......”就不?该管这死男人。
她抿了下唇,没有动作,心里有点酸酸的。
两人静默顷刻。
“在办公室那次我是故意的。”
“我知道。”
“拍卖会也是。”
“我知道。”
“下午的巡查也是。”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