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意?弦有点?炸毛,反咬一口?:“又看我做什么?”

耳边落下一声?轻笑,低低的,散漫的,嘲谑的气音,仿佛就在嘲笑自己被敌人的美貌迷惑,她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房间内落地钟的钟摆左右晃荡,当?当?当?,响亮的钟声?提示现在时间为十点?。

江枭肄敛去笑意?,转身撂下一句,“裙子很衬你。”

顾意?弦的面色明朗不止几分,眼尾得意?勾翘,与捕食到肥美猎物的蛇神似。她追过去跟在他后面问,语气俏皮:“这次是夸我还是裙子?”

“裙子。”

“好吧。”她勾了勾唇。

盥洗处两位侍应早已双手捧金盆等待,他们背后的高台摆着一个财神爷的金像。

顾意?弦与江枭肄同频率伸手至水里,左右浇了两下后抬头朝他笑,这是有史以来最真诚的笑容,可惜他没看见,不过不妨碍她心?情愉快,“江先生,您今天的西装也不错。”

“每天。”

“自谦是美德,江先生。”

“品味不错。”

“我们品味都?不错。”因为被认同,她可以勉为其难把这死男人划归到我们,他们的品味同样的好,而?不是和那不识货的兄长一般不懂欣赏。

从?顾檠的角度恰好看到两人交谈甚欢以及顾意?弦光裸性感的背部。

过去顾意?弦从?未在他面前这样打扮过,她乖巧而?纯白,他也必须保护,从?不在圈子里宣扬自己有位极为漂亮的妹妹,从?不带她到社交场合,他把她送进女校,杜绝一切可能?会污染她的人,包括自己。

结果倒为她接近江枭肄做了铺垫。

顾檠挪开视线,端起木几上的瓷杯,杯里的汤色金黄透亮,馥郁茶香四溢,茶气强劲饱满。

他抿了一口?,皱眉:“难喝。”

按江枭肄的格调他应该备的是顶级普洱茶,顾沭端起尝了尝,口?感绵柔醇厚,顺滑回甘,他无?语地看着眉心?拧起疙瘩的男人。

“顾先生好品茶,”邢兴生调侃道,“江家老四好品美,往年都?不带女伴,原来是非绝顶姿色无?法入眼。”

“确实?,”仇祺福盯着顾意?弦,“光是那背,啧啧。”

“满搦宫腰纤细,盈盈背立银釭。”

“文邹邹的,等会儿换女伴,我得亲自”

哐!

瓷杯底部摔在木几。

顾檠冷冷觑着仇祺福,顾沭赶紧上来打圆场,笑眯眯地说:“抱歉,我刚刚说的话惹大先生不高兴了。”

顾檠压下火气,淡淡地说:“与其在这讨论女人,不如想想怎么让自己的牌面更有胜算些。”他起身朝盥洗台迈步。

仇祺福&邢兴生:“......”

平常可从?没见过顾家这位仙风道骨有过半点?怒气,今儿这是怎么了?被江枭肄那小子气到了?

顾意?弦转身正好看到走过来的顾檠,得表现出?陌生的状态,她装模做样地颔首以示礼貌,抬头时与他对?视时神情也保持疏离冷淡。

江枭肄轻笑,对?顾檠意?介绍道:“顾先生,这是我的女伴。”

他的眼神意?味不明,咬字很重,“万小弦。”

顾檠默了几秒,“十点?了,赶紧开始,别耽误时间。”

说完从?江枭肄身边擦身而?过,清逸的五官结了层寒霜。

·

绿色台呢上刻出?四个比纸牌稍大的白色方框,玩家全?部坐在荷官(庄家)对?面。

作为江枭肄的女伴,顾意?弦落座在他左边,顾檠按照顺序在她的右边坐下。

马蹄形的赌桌并不大,软椅之间靠的很近,两道不同的气味包围着嗅觉。一道来自江枭肄,辛辣干焦,广藿与麦芽酒香不分伯仲,极具奔放的侵略性;一道来自顾檠,沉静檀香,木质与清新茶香交融。

都?很好闻,她也说不清更偏好哪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