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意弦一直觉得江枭肄是很矛盾的人?,暴戾匪气与优雅绅士,理智与极端并存,做事?杀伐果断,野心支使他精心算计步步为营,利益最大化,及时止损,能保证全身而退是他的信条,而从接触以来,她从没?过?见过?他紧张,永远游刃有余。
头顶的烈日如倾酒,烫人?心喉。
“为什么?”她音色很轻,睫毛扑簌。
江枭肄始终保持俯身的姿势,他笑了下,“你觉得呢?”
停一秒,她含混其?词,“我?们不是协议关系吗?”
“是协议,我?们仍是合作?伙伴,再?加点刺激岂不是更有趣?”
她心头麻麻的,“什么刺激?”
江枭肄抓住她的心理,一步一步,循循善诱,“譬如,做笔更划算的交易,支付报酬,看到一个自愿赴汤蹈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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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付裙子的费用,就能看到自愿赴汤蹈火的人?。
这是顾意弦说过?的话。
“我?想要订婚宴,你帮我?完成,你想要的我?也会?帮你,就像今天这样。”江枭肄的指挤到她指缝里,摩挲她的指骨,“而报酬也非常低。”
她问是什么,他将话题绕回去,“给我?帮你的机会?。”
没?直接点明,欲擒故纵,因为含蓄显得暧昧。
顾意弦怀疑江枭肄这死?男人?在钓她。
她不甘示弱抽出手,从他包含肉.欲的唇往下滑,滑到喉结,轻轻点了点,“我?要是拒绝呢?”
江枭肄暴露原形,一把搂住她的腰,强势地往上?提。
遮阳伞倾斜滚了几圈掉到沽江,往下流漂浮,被三米高的截流墙堵住去路。
他在她耳廓启开唇,温热气息塞进耳蜗,“我?不介意让你看一下黄雀怎么捕食。”
又威胁,这次没?玩过?,她就不信下次还能被逮到。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原话应该是,一蝉方?得美荫而忘其?身。螳螂执翳而搏之,见得而忘形。”顾意弦踮起脚尖,对江枭肄的颈窝吹了口气,“异鹊从而利之,见利而忘其?真。”
他手臂紧绷,她挑起他的下巴,笑里藏刀,“四哥,回去多看点书,刚愎自用只会?弄巧成拙,小心后面的蛇捕了鹊。”
江枭肄眼神深而幽邃,“好啊,拭目以待。”
他敛颌,伸出舌头舔了下她的指尖,嗓音裹挟磁粒与不明物质,“所以,后面的蛇,要不要接受我?的提议?”
顾意弦嫌弃地把指头戳到他西装揩拭,“你都在这守株待兔了,还问我?接受不接受,有什么意义?”
江枭肄眉梢微挑,岿然不动让她作?贱,“表达我?诚心十足。”
他卸去力道以退为进,双手揣兜,口吻平和,“我?尊重你的意愿,若真不愿意,我?也只能放你离开了,毕竟合作?不能强买强卖。”
顾意弦狐疑地看着他,“真的?”
“真的,”江枭肄双指摆正领带钉,不太走心地说:“不过?江家老辈外戚可能会?趁此?机会?废黜我?的权力。”
“为什么?”
“这就是我?急需找你扮演未婚妻的原因,他们一直怀疑我?的性功能有问题,无法传宗接代。”
“......”眼瞎扯淡,江枭肄那玩意......
江枭肄端详她的微表情,舒展脊腰,嘴唇并着,双眼闭合,形成一片完整完美的沉默。
须臾,他开口道:“他们一直看我?不顺眼,想方?设法造谣,多年如此?,我?已经?习惯了。”
顾意弦想起渝水院子里的“肆”字,面色迷惘,欲言又止。
“没?关系,”他捻着眉心,分外头疼的模样,轻叹一声,“不强求,你想去哪儿,我?找人?送你。”
去澳大利亚的航班在下午三点,顾意弦准备去大堡礁潜水看珊瑚。
堤坝的流水声潺潺,她想了想,“